“什么?!”二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白沉笑了起来,“不论任何时候,我都是认真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离开这里之后,又会选择怎样的道路?是甘于命运的支/配,继续用beloved这个名字生存,还是像清明背叛你那样,抛弃beloved这个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世的肩膀不停耸动,他就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抑制不住地疯狂大笑,“你疯了!你果然和清明流着同样的血,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如你所愿的杀了清明吗?那是不可能的!比起你这种人,还是呆在清明身边更令我愉快!”
是的,二世忘不了白沉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犹如恶魔的低语,每当夜晚降临,而他孤身一人被关在此处时,那句话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耳边徘徊。
【只要杀了清明,你就自由了,不再被名字所束缚,不再只能选择唯一的那份不幸,看,这样一来,新的道路不就出现了吗?】
立夏和清明一样,都是擅长花言巧语的骗子,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骗子的话,去毁掉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归宿?
二世以为自己的意志是坚定的,可当他抬眸和白沉的眼神接触时,他的大脑嗡的一声空白了,那是和清明迥然不同的眼神,既不冷漠,也不可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此刻的立夏倒有点像个孩子了,带着对某种新事物的好奇心,让那双眼睛看起来闪闪发亮。
“二世先生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那是纯粹的,只是来源于一个孩子般的感叹,并不是多么感人肺腑的话语,但却让二世无法拒绝,甚至连空洞丑陋的内心都感受到了强烈的触动。
二世的人生中接触过太多人,好人、坏人都有,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很烂,但由于他并不怎么好惹,所以不论是背后恶意的中伤,还是面前虚伪的夸赞,他都听过太多了,那些丑陋的语言只会令他感到作呕,他明白自己其实就是垃圾,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好处,可是忽然间,有人竟然对他说出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的话。
既没有怀着恶意,也没有抱有好意,只是纯粹的、真实的展现了他这个人,这让他无法抗拒,就好像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并非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哪怕被利用,哪怕被背叛,哪怕活得再不幸,也有一个人始终在关注他,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浑身止不住地兴奋。
二世脸上的变化逃不过白沉的眼睛,他替二世解开了手铐,似乎完全不担心二世攻击他,且不说二世现在身体虚弱,光凭语言,二世也是无法打赢他的。
可是二世却不知道这一点,他是战斗机,他能感应到附近有没有其他战斗机的存在,他很清楚草灯和齐藤他们是真的不在附近,所以他才更无法看透白沉到底想做什么。
“你可以走了。”白沉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光亮从门缝渗透进来,让二世觉得有些刺眼。
“你……”二世欲言又止,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排斥白沉了,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他对白沉的态度也再不断改变,“你真的打算放我走吗?不怕我又回到清明身边,成为你们的敌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会继续伤害你的朋友和家人,说不定哪天你就会懊悔放了我。”
白沉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这么多,难道是爱上这个地/牢,舍不得离开了吗?”
“开什么玩笑!”二世条件反射地反驳,可他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夸张了,耳朵有些微红,“反正你可别后悔,下次遇到你们,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很期待。”白沉送二世到了学院的门口,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过早乙女和渚他们,虽然他们竭力反对放虎归山,可既然当初说了把处置的权利交给白沉,他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站在学院的门口,二世觉得恍如隔世,他已经想不起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没想到应验的那么快,清明如他所料的那样抛弃了他。
像他这样的人其实早就习惯了背叛,他和清明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清明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除了他的弟弟立夏之外,只是他太小看清明了,在这段利用关系中一开始就处于了下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无法违抗清明的命令了。
二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因为一旦学院或者白沉反悔,他就再也走不了了,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早乙女和渚知道这句话不是在问她们,而是在问立夏,说实话,她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问为什么是清明最讨厌的话,清明讨厌被提问,所以二世在清明的面前从来不会问为什么,对于清明的命令,只要无条件的去执行就可以了,但是在面对白沉的时候,他却有了想问‘为什么’的心情,或者说……他预感到自己必须问这个问题。
“名字就是命运,而命运是无法违抗的。”白沉笑了一下,“自从我接触到献/祭者和战斗机的世界起,就总是听到类似的话语。”
“我已经听腻了,我宁愿相信我拥有loveless这个名字并不是命运决定的,而是我自己选择的,因为无法反抗,因为无法改变,所以把一切都归结于命运,明明没有努力过就下了结论,我只是单纯的讨厌这种行为。”
“名字那种东西,想要的话就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