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直奔镇上最有名的一家医馆。
“大夫,大夫…”一下马车,夏沫就抱着鹏哥儿往医馆里面冲,一边高声叫道。
医馆的大夫看了一日的病,已经疲惫不堪,忽然一个小娘子愣头愣脑的就冲了进来,一个胡子已经花白的老医者不悦道,“吵什么吵,医馆禁止喧哗。”
一般来说,最有资历的人才会最有脾性,夏沫笃定这个老医者就是医馆中最有资历的大夫。
风一阵的冲到过去,焦急不堪的把怀中的鹏哥儿递往他面前,“大夫,您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没有了刚才的高声喧哗。
老医者这才磨磨蹭蹭的伸出右手给鹏哥儿把脉,左手则是不断地抚摸着他的胡须。
“唔…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凉,吃些药就好了。”
“只是受凉?那他为何会昏迷不醒。”
老医者闻言,狠狠瞪了夏沫一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就只能打洞,你们这些无知村妇,偏偏心气高,不停的唠叨唠叨,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被你们逼成这个样子。我看,过不了多少日子,这人就要被你们逼疯不可。”
夏沫一惊,“大夫,这是什么缘故,这和他昏迷不醒有什么关系。”
老医者一边刷刷几下写好药方交给药童取药,一边吹胡子瞪眼,“忧思过度,又受了凉,才会昏迷不醒,懂了没。”他愤愤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老老实实的过着不好,非要折磨家里的小孩,蠢顿。”
夏沫被骂的一愣一愣的,脑海中一直反复重复着老医者那四个字。
忧思过度…
忧思过度?
一直到回到家里,夏沫还是晕晕乎乎的。
※
过了一夜,鹏哥儿总算是醒了。
夏沫揉揉干涩了一夜的眼,摸摸已经回温的鹏哥儿,轻声问道,“饿了没,早饭已经做好了,先吃一点?”
口气中连夏沫都未察觉到的小心。
鹏哥儿点头。
肯理她就好,夏沫高兴的去把稀粥端过来,打算喂他吃。
可是鹏哥儿却硬撑着坐了起来,伸手去端碗。
但晕了一夜,又饿了一夜的肚子,他几乎无力,能把自己撑着坐起来都已经是用尽了力气。
碗还没接住,手就软了下去。
夏沫看着心疼,舀了一勺子饭递到鹏哥儿嘴边,“你刚醒,还是我来喂你吧。”
鹏哥儿摇头,挣扎着想要自己动手,可是动了许久却一直未能把劲给使出来,身上又起了一层汗。
最后,只能任由夏沫喂。
喂完饭,又让鹏哥儿喝了一碗药,逼着他继续睡觉。
夏沫才去到柳氏的房间。
柳氏不能动,可颜姐儿是她名义上的女儿,她总能动她几根毫毛吧。
无视嚎叫的柳氏,她把颜姐儿提溜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任由柳氏在外面猛拍在外面怒骂,也只是当做一直小狗在外面嗅叫。
颜姐儿不哭不叫,呆呆的坐在夏沫给她指定的板凳上。
她,已经吓傻了,夏沫那个眼神就像要吃人一般,她,不敢这个时候去触碰夏沫的逆鳞。
“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祖母为何要罚鹏哥儿。”
夏沫坐在颜姐儿对面,沉着声问。
颜姐儿不住的发抖,不停的摇头,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肯说。
夏沫狠声道,“别挑战我的耐心,后果是你不能承受的。”
颜姐儿依旧没说话。
夏沫抬起头,可见到颜姐儿那张小脸时,巴掌始终扇不下去。看着颜姐儿那害怕却又倔强的神色,夏沫一狠心,拿出一块黑布,把颜姐儿眼睛给蒙上,又撕出几张布条把她绑在凳子上,恶狠狠道,“什么时候开口告诉我,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直到被绑住的刹那,颜姐儿才开口惊叫,“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放了我,放了我。”
夏沫不理她,打开房门。
柳氏早准备好的一巴掌狠狠扇在夏沫脸上,“你把颜姐儿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快放我孙女出来…”一边骂,一边推搡。
夏沫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轻轻抚摸那红肿的半边脸,咧开嘴看着柳氏,“太太,鹏哥儿是你孙子,你可以打他骂他,颜姐儿是我女儿,我也可以打她骂她,怎么?你心疼了?”
柳氏怒瞪,“你…”
夏沫冷声道,“我还没怎么你孙女,你就急成这个样子,可你是怎么对鹏哥儿的,大冷天的让他跪在地上不让起,昨夜昏迷了一夜你也不闻不问。我若是个屠夫,真想破开你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都是你的孙子孙女,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柳氏张牙舞爪的,还想再打,夏沫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你不告诉我原因也可以,我总会从颜姐儿口中问的出来,若是被我知道你是无中生有故意折磨鹏哥儿…在顾白驰回来之前,你这日子就别想好过。”
看着柳氏一张一合的嘴,夏沫哈哈大笑,“想休了我是吗?哈哈,你来啊,有本事你让顾白驰马上回来啊…”
说完,把房间一锁,扬长而去。
留下柳氏在门口一边气喘的抚着胸口,一边拍门呼叫里面的颜姐儿。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东妈妈早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任是柳氏叫了半响也没见到她的人影。
※
鹏哥儿这次睡得很不老实,一会儿踢被子,一会儿大汗淋漓的乱叫唤。
夏沫坐在床前,心中把老天爷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