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沉默不语,柳氏已经发觉出她们的相处模式了。她可以在言语上对柳氏用强,但不能明着辱骂柳氏,也不能打柳氏。
除非是柳氏先出手,她可以说是自卫还手,不然她是不能打柳氏的。
儿媳打婆婆,那可是重罪。
夏沫并没有蠢到要用后半生的牢狱之灾来对付柳氏。
也罢,柳氏既然要强留下颜姐儿,那就让她留下吧,反正自己也能以母亲的帽子的教育颜姐儿。
思及此,夏沫微微一笑,“太太您这话可不对,您喜欢颜姐儿是颜姐儿的福气,但我也是颜姐儿的母亲,虽不是亲生的,可有句话不是说养恩大于生恩么?颜姐儿跟着您没错,可您也不能阻止儿媳教养女儿吧。”
柳氏一哼,“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以后除了每日三餐,不许你见颜姐儿。”
夏沫坚定的望着柳氏,“若儿媳不肯呢?”
“你---”柳氏愤然的指着夏沫,“好哇,真是我的好儿媳妇,三番四次的忤逆婆母,你当我是死的不成?”
夏沫正儿八经的摇摇头,“太太,颜姐儿是我女儿,我若不能教养她,这事儿不管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她不想和柳氏再扯下去,径直站了起来道,“既然搬过来了,颜姐儿就和太太一起住吧,每日上午和太太共享天伦,不过下午颜姐儿还是得如往常一样跟我读书。”
说完,也不管柳氏气成什么样子,牵上鹏哥儿就走了。
一出房门,鹏哥儿就轻轻松开夏沫的手,背着手走在前头,边走边叹着气,“您一定要和祖母这样子吗?”
夏沫跟在身后,语气异常的坚定,“我说过,我只希望你和颜姐儿能和正常的小孩子一般,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也希望你们能够明理,不做那是非不分之人。”
回到房间,她自嘲的笑笑。
说什么为了颜姐儿和鹏哥儿好,说什么不让他们俩长歪,她一个异世如何能教育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她是不想拘束自己。不愿意在柳氏手下讨生活,不愿意被约束自由,更不愿意每日看他们的脸色做事。
特别是在知道女子脱离夫家后可以自己掌握户籍,那她更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了。
以前活着难,是一个未嫁姑娘没户籍,不管去哪儿都不方便。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嫁到顾家。
现在活着不难,就想活的更好,活的更轻松。
果然,人心是不足的。
不过,窝囊的活着有什么乐趣,夏沫用力的甩甩头,她的人生,就算不精彩,但也要活的随性。
随性的夏沫第二日发现很多事情还是不在掌控之中。
之前她买的何寡妇那几亩地,在征兵令发出之前几天就已经和一户人家谈好。可如今村里的壮男都被朝廷带走,家里就只剩下妇孺,哪还有精力去给夏沫家种地。
夏沫表示十分理解,可理解不代表她能安心接受。
当初把地买来就是不想坐吃山空,可如今倒好,村里没人了。
看来她只能亲自下地了。
可她那个半罐子水,如何能操持庄稼。
她竭尽脑袋的想什么样的农作物既简单操弄又成活率高,可是想了半天都不得其所。
没办法,夏沫只能去寻求春娘。
不得不说春娘也是有她优点的,至少在农物上是一把手。
她一言说出要点,“冬季可种的粮食不多,但可以种菜呀。我看不如种萝卜,冬吃萝卜夏吃姜,这萝卜呀,冬天吃可是大补。且萝卜种起来也轻松,什么人都能种的好。只是到了明年春天,地里还是得种粮食才行。”春娘愁着容,“种粮食本就是和天争时间,村里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男人,也不知道明年会难成什么样子。”
被指点迷津的夏沫无意再和春娘感慨日子的艰难,借口要去买萝卜籽,回了顾家。
被她叫去镇里买萝卜籽的张大爷顺便说了镇上的情况。
“镇里的本地人倒是少了不少,许多本地店铺都关了门,可往来的商人却是和以前一般多。我打听了下,朝廷这次针对的几乎都是农户,那些商人只要出银子就行了。”
张大爷少有的露出愤色,“这也太不公平了,每年的赋税,粮食征得是最多的,农户本就过得苦,这下倒好,把农户都征走了,商人却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明年,明年谁来种庄稼…”
公平?现代社会尚且不公平,在这古代还会有公平吗?
不过夏沫却是注意到张大爷说的最后一句,“粮食,明年会涨价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之位才会征完,若是斗个三五年的。
这天下,必定会乱。
民以食为天,都没人种粮食了,只怕会哀鸿遍野。
夏沫默默的双手合十,第一次为不认识的那些人祈祷。
祈祷她的所想不会变成现实,祈祷这所有人有吃有穿,不用走到卖儿卖女吃人肉的地步。
张大爷不笨,和夏沫想到一处去了,立即打了个激灵,“二nai奶,你是说…不得了不得了,”张大爷急的团团打转,“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才会放人,咱们得存好粮食,至少要存够一年的,不,三年,要存够三年才行,越多越好。”
夏沫也受他影响紧张起来,“真会到那一步?”
张大爷拍着手,一脸的焦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二nai奶,总不能真到了那个时候才来急吧?您是没受过罪,不知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