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安排好以后就走了,附近没有军队,我又去找城防部队,长沙的城防部队有很多编制,我从一个师长那里要了两个连,不到两百人的兵力,而且是老兵,很精锐的湖南兵。
我们架设了电台,联络中央,联络军令部,联络武汉司令部,联络红十字总队。
其实工作很多,但是并不麻烦,红十字在当时是特等待遇,要什么给什么,虽然可能给的不是很多,但从没有领导拒绝,当一队一队的白色衣服出现在仓库的时候,我们看到飘扬的红十字密密麻麻布满了这片土地。
当天下午,孙文兵领着三四百号人用马车拉了很多粮食过来。
他说,这是长沙所有民众的捐赠,孙家,只是其中一份子。
那天晚上,孙家设宴,送别大女儿孙文慧。
孙父正襟危坐,他是一家之长,“女儿,纵使为父与你母亲千般错,万般错,都是上一代的事情,只要你一日姓孙,你便永远是孙家的大小姐,无论天涯海角,这里在座的,都是你的亲人,记的常回家看看,结婚的时候一定记的告诉父亲一声,父亲老了,就想看着你找个好人家,孙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孙文慧有些伤感,她点头“谢谢父亲。”
孙云海又对我说“武忠啊,慧儿说你不愿占孙家的便宜,我也都懂,男儿有志,是好事,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在长沙,在湖南,你若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来这里,我孙云海为你出头。”
“谢谢父亲。”
孙父今夜感慨良多,“你们哄我也好,是真心在一起也好,今天,能坐在这里陪我吃顿饭,我已很欣慰,你们别愣着,把礼物都拿出来,慧儿在外面不容易,拿点值钱的东西出来,也好应急所用。”
孙文慧本就不常回来,也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在这里住过了,孙家的人,都是很在乎这个大小姐的,无论是姓孙的人,还是不姓孙的人,都备了很足的礼物。
二夫人说“陆姐姐在重庆要是有什么困难,慧儿你回来告诉我。”
“谢谢二夫人。”
那顿饭吃了很久,孙家人畅聊着,我作为准女婿陪在一旁。
其实我和孙家的交集非常少,孙文慧走后以后我许久没有再见到孙家人。
作为长沙豪门,孙家高高在上,我只是个普通的军官。
那一晚孙文慧很疯狂,她似乎想融进我骨子里,两个人似乎真的要成为一个人。
她要走了,明天乘军车回到重庆,再经西安回到迪化。
分别的时候她拉着我手,我们总是分开太久,相聚太短。
孙文慧吻住我,不想离开。
我吸着她的唇,她的舌头,想吸尽她的温柔。
她说“安分点,不要再乱搞了,够多了。”
我就笑“我要凑够八个。”
她幽怨的望着我“我做大老婆吗?”
“你是八老婆。”
“就算我不要名分,家里人也是一定要的。”
我黯然“我答应了要娶凌美子。”
她就说“我不是要抢了你,只是告诉你而已,反正,我也不打算嫁给你。”
我笑“呵呵,再亲我一口。”
孙文慧走了,消失在我眼前。
我开着孙云海送我的汽车,直接去了红十字会,这里距离长沙城只有十分钟的车程。
马瘸子收容了一队士兵,组成了一个连,都是些散兵,他暂代连长。
这个营地一共有三个连的士兵,那两个连负责阵地守卫和检查站,他们有一个营长指挥,我只是联络官,但是马瘸子的这个连一百来人是由我指挥的。
士兵们领取了弹药补充,一共九十五个人,连上马瘸子和我,也凑不够一百个。
马瘸子不是瘸子,只是有点儿罗圈腿,走路的时候样子有一点点怪,但是并不影响行动,所以大家叫他瘸子。
马瘸子是个上士,当了五年兵,从南京一路退到了长沙,这个人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出色的基层指挥官,他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指挥水平,但是他可以指挥一个小部队忠实的执行命令。
是一个合格的连长。
马瘸子对我敬礼“上校,我们已经接收了超过一千名医护人员和三千名伤员,三个仓库已经满了,红十字会会长希望能够和你进行一些交流,所以请你去办公室。”
我点头“行,你们还是继续负责接收。”
负责具体行动的是红十字的副会长王言廷,王会长年纪应该在五十岁上下,看着很精神,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教授。
王会长正在办公室里组织一场红十字大会。
主席台有三人,王会长和另外两名副会长,其余人都在台下拿长条凳坐着。
我推开门,坐在了门口,一位医生让给我一个座位。
王会长起立发言“同志们,战友们,鉴于局势的快速恶化,红会将会继续迁移,我们几个研究了一下,觉的总队设置在后方,但是医疗队仍应当始终在第一线,因为第一线才是抢救伤员的地方,所以,红十字将再增加三十个医疗队,由骨干医生专家领队,在撤离长沙的同时,将医疗队组建完毕,然后调拨各战区,并且在各个战区附近的大城市建立红十字医院,也就是说,红十字,将更大规模的投入到战场抢救伤员,我们将在湖南,湖北更广泛的动员医务工作者加入进来,扩大我们的队伍,将医护人员尽可能的安排在战争的最前线,同志们,战争是很危险的,可救死扶伤,医生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