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扬州赶来的行三痴,身后跟着三个长衫清儒。身板都差不多,很瘦削,穿的衣裳不怎么光鲜,但却是赶紧。几人刚入金陵,就先进入了一家茶馆。
“行之。咱们有言在先,若是这个落难爵爷没有本事,老夫不仅不会帮他,还会带着门下学生来刁难他,免得他误人子弟。”
行之在这位脸型瘦长如马脸的老者面前,丝毫不敢卖弄,十分恭敬地答道:“若是他误人子弟,那不用诸位师兄出马,在下就直接砸了书院的门面,然后和老师一道重归山林。”他一想起山里边自己的那几个师兄,就不由后怕。要是让他们出来,那还不闹翻了天。
“行小子,不是我说你。”右侧那位老者脸稍圆,说起话来带着很重的吴地方言。“几个门生中,你书读得最多,却最不安分。你的几个师兄,都安分守己,潜心钻研,就你,只听你那爹的话,要出来考取功名。
结果呢,清坐皇陵二十年,要不是这次回来,我们几个老头儿都以为你死了呢。我们这一派啊,要不不去做,要做就得做得最好。所以遭人排挤是在正常不过了。”
行三痴只有点头称是的分,“学生出仕,也是家父临终前的遗言,不敢不从。如今心灰意冷,便回来了。让几位先生担心,实在是学生的错。”
“行了,行了。你也别自责了,要怪就怪你失去的老爹。”
行三痴有些汗颜,觉着还是怪自己来得舒服呢。
“小二,上茶!”
“几位,稍等。”账房先生夹着算盘,从上到下打量了几个人一遍,随后将目光转向行三痴,道:“几位,从外乡来?”
行三痴点点头,道:“恩。”
账房狐疑地看了行三痴一眼。道:“就喝茶?要不来点小菜什么的?”
这时候,里边的小二不满地喊道:“账房,没茶了!”
行三痴看了账房一眼。
“晓得啦,烦死个人。”账房回过头。有些尴尬地对行三痴笑了笑,道:“几位再等等,茶等等就到。对了,几位真的从外边来?”
行三痴眉头一挑,道:“怎么?账房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得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账房罢了罢手,笑道:“最近脑子不好使,总是疑神疑鬼的。别见怪,哦,你问我什么事啊。前些天,这城门下出了桩命案。听说是死了个守城的官兵,府尹正下令加紧搜捕凶手呢。所以,我们这些人神经也有些错乱了,生怕那杀人魔头把我们给杀了。”账房眉头一皱,这怎么还没上茶。他将这事情。也是有的没的,随便说说罢了。关键,还是怕一桌子人等着急了。
“账房,没茶叶了!”
洛凡契脸色一变,怒道:“吼吼吼,吼什么吼,知道没茶叶了,还不快去买。让几位见笑了,事情一大堆,既然忘了茶叶的事情。”
行三痴笑了笑。请三位已经脸色难看的老先生赶紧离去。
“唉,几位客官,吃点东西再走也好啊。”账房脑壳一疼,这茶叶。还得几天才到,真是急死个人,反身怒道:“你喊魂呐!茶馆没茶叶了,你还喊这么大声,丢不丢人?”有些肉痛的拿出一些碎银子,道:“去去去。赶紧买些零散的回来撑一撑。”
小二将银子揣在怀了,讪讪一笑,道:“这不是怕您没听见嘛。”
“哼。”账房甩袖离去。
小二瞅了一眼离去的账房,又将胸口的那银裸子拿出来擦了擦,喃喃自语道:“要不是来了人,就你这种只进不出的小pì_yǎn,又死要面子,我不喊大声点,能要得到嘛……”
……
……
杨帆的庄园中,也来了两个重量级的人物——老王爷和小皇子。这对消失了半个月的活宝,终于是重新回到了金陵。杨帆正在来仲楼筹备着书院,自然不在庄园。如今的杨帆,是庄园、书院、商铺三头跑。
商铺这头,陈三省将一二楼腾出之后,杨帆还要做许多的修改,几个专业的木匠师傅,按照杨帆给的图纸,在那里敲敲打打,忙活个不停。
来仲楼这边呢,杨帆起先以为只是一座书楼,但总比一般的屋子要来得精美。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亭台楼阁聚齐,书楼内,一些古董字画,董大已经命人搬回松江老宅,留下的书籍,也是十分的多,对于一座书院来说,先生是一笔财富,书籍更是一笔财富。
小皇子松开朱启的手,半个月不见,看上去更加神采奕奕了,似乎多了一分英气。从龙虎山回来,朱启的脸色出奇的好,整个人也似乎愿意见到太阳了,原本这样的晴空,他准是打上一把油纸伞。
白皙的肤色,看上去稍显病态,若是细看,原本细腻光滑的肤色已经不再,老态渐渐显露出来,轻笑时,这皱纹更加的明显。
“亘儿,慢点跑。等汝家先生回来了,从书院开山门起,你就要跟着学习了,明白吗?”
小皇子步伐一滞,脸色立刻变得哭丧起来。自己肯和朱启出来,就是烦死了宫中的三个老先生。一听很快又要读书了,心里郁闷的不行。难道是老先生看不到自己,又从京师跑过来折磨自己了吗。他耸了耸肩,有些担忧地跑开了去,好奇地在这个大庄园逛着。
这里的东西,对于一个从小长在皇宫,看惯了珠宝玉石的小皇子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幻庄园。他走进作坊,看到一个个玉匠,正在透明的玻璃瓶上雕刻着什么。这是杨帆让那些玉匠按着一些喜庆图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