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传完突厥可汗之令便向东飞驰而去,他们还要去别部继续传令。
丹廷目光阴鹜地望着突厥骑兵远去,始终一言不发,这时,他身后的小儿子阿采恨恨道:“叫我们出兵就出兵,当我们是猎狗吗?”
“给我闭嘴!”丹廷回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丹廷心中也十分恼火,去年秋天他就给突厥可汗说过,他们部落去年遭了大灾,需要休养两年,不能出战,没想到处罗可汗根本不理睬他的诉求,依然强令他出兵。
这时,他的四子木达低声道:“要不今年增加一点税羊,看看能不能免去这次出征?”
丹廷摇摇头,“金狼头令已经下了,来不及了,好吧!我就亲自率三万军前往,你看好部落,把春天的羔羊照顾好。”
丹廷有五个儿子七个女儿,长子和次子已经病故,三子在突厥牙帐为人质,四子木达今年二十岁,非常精明能干,幼子阿采今年只有十八岁,但高大威猛,骁勇善战,十六岁参加思结武士大赛,已连续三年夺魁,被公认为思结第一猛士。
木达点点头,“我会照顾好部落,请父亲好好保重自己!”
这时阿采在一旁道:“父亲亲自出征,若有人趁机偷袭我们怎么办?”
说完,他转身便回自己大账了,丹廷愣住了,幼子看似信口而言,但他却说到了要害之处,突厥可汗部落或许不会碰自己,但别的部落就难说了,他一时沉吟不语,木达明白父亲的心情,苦笑一声道:“父亲还是让阿采领军前去吧!思结部确实需要父亲坐镇。”
丹廷想想也只能如此,幼子是思结第一猛士,他若不率军,会被思结人耻笑,只要自己派一个老将辅佐他,应该问题不大了,不过自己虽然不领兵南下,但他还是要去王廷,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想到这,丹廷对儿子道:“立刻派人去传我的命令,思结各部勇士立刻前来我的大帐前集中,准备去王廷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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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可汗的金狼头令在十天之内传遍了草原,包括突厥各部,以及铁勒的思结、薛延陀、都波、同罗、契骨、斛薛等等被突厥控制较大的部落各出兵数万,甚至东方三部的回纥、仆骨和拔野古也不得不有所表示,各出兵数千前往王廷应召。
一时间,草原各部一呼百应,各路大军前往突厥王廷集结,战争阴云迅速在漠北草原上空蔓延。
突厥王帐内,老态龙钟的大祭司摩亚伦向空中扔出一把粉末,又小心翼翼挥动着手中的羊骨法杖,仿佛在拨开迷雾,看清粉末在空中留下的痕迹。
良久,他转身坐下,闭目不语,一旁的处罗可汗问道:“大祭司,如何?”
摩亚伦慢慢吞吞道:“我看到了天命,这是长生天安排的战争,需要可汗亲自去执行。”
处罗可汗松了口气笑道:“这和去年看到了长生天意志完全一样吗?”
“不太一样。”
摩亚伦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里竟然透出一丝冷厉的光芒,“长生天的意志比去年更加浓厚,我看到了长生天的不满,可汗,你去年就该出兵了。”
处罗可汗冷笑一声,“我看长生天倒没有不满,而是大祭司有点不满吧!”
“你是可汗,是草原之主,在你的面前我敢有什么不满,反正我的人在可汗眼里和几百只羊没有区别。”
摩亚伦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恨,自从萧铣背叛金山宫南下后,摩亚伦便不再相信任何人,开始亲自经营他的势力,他追求精悍量少的原则,将原来两千余人的军队缩减到了六百人。
这六百人个个勇猛强悍,他们战马也是百里挑一,是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狼,先后血洗了多个不敬大祭司的部落,极大提高了摩亚伦在草原上的话语权,连处罗可汗也忌惮他三分
或许是太过于自信,摩亚伦竟答应了处罗可汗的请求他将金山宫全部精锐五百余人伪装成商队分批潜伏进了中原腹地,处罗可汗将在秋天发动大规模进攻,双方里应外合,重创北隋。
不料,处罗可汗却因为刘武周被歼灭而推迟了南下进攻计划,将摩亚伦手下的数百精锐丢弃在中原,使他们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大雪封锁了草原一个冬天,他和手下失去了联系,生死不知,这令摩亚伦心中恼恨异常,他甚至在怀疑处罗可汗是在借刀杀人,借隋军的力量铲除金山宫。
摩亚伦冷冷道:“我的要求很低,只希望可汗为去年的失信做出补偿。”
“大祭司要什么补偿?”
“这次南下的战利品收获,我要求分三成。”
“这次出征的部落太多,大家都要分战利品,战利品远远不够分,我最多只能给大祭司一成。”
“一成我难以接受。”
“一成已经不少了,大祭司。”
摩亚伦的贪婪也让处罗心中也有些不悦起来,语气也无形中加重了,“你的手下隐藏在最富庶的北隋腹地,他们的收获不会比我少,如果把他们的收获也拿出来一起分,那我就答应你三成。”
摩亚伦铁青着脸半晌道:“那就一言为定,一成的战利品收获必须给我。”
说完,他拄着羊骨法杖缓缓走了,处罗可汗望着他蹒跚的背影走远,脸色阴沉得可怕,等这次南征结束后,突厥就该换一个大祭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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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二月下旬,春天气息已经笼罩着草原,草原上呈现出一片嫩绿之色,从草原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