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涵端起酒杯笑道:“怎么我觉得王世充缓和了李唐的关系,从此可以在隋唐之间左右逢源,为自己博取最大的利益,倒未必是一步臭棋。”
褚遂良从怀中摸出一枚五铢钱,往桌上一放,“兄长说这是好钱吗?”
卢涵看了看笑道:“是开皇钱,干净且字迹清晰,应该是好钱!”
褚遂良把钱翻过来,另一面却是布满了铜锈,将整个钱面都腐蚀掉了,他笑问道:“兄长还觉得它是好钱吗?”
卢涵愕然,他忽然明白了褚遂良的意思,微微笑道:“你是说,一面是王世充左右逢源,看似占了便宜,而另一面却是自毁长城,是这个意思吗?”
褚遂良点点头,“唐军以弘农换襄阳名义上是为了占领江夏的铁矿,可另一方面生铁要运回长安,唐军就需要走淅阳郡北上,这不就是打通了南襄道吗?唐军虽然说得好听,只租借水道,可唐军已经在襄阳站稳了脚跟,夺取淅阳郡和南阳郡已易如反掌,他们还真的会老老实实走水道,信守承诺吗?一旦淅阳郡和南阳郡被唐军乘势夺走,唐军大举北攻洛阳,王世充又向谁求救,齐王殿下还会再救这个无信无义的人吗?”
卢涵笑了起来,“虽然王世充可恨,但我相信齐王一定还是会救王世充。”
“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齐王殿下,他救王世充绝不是考虑王世充的利益,而是要从北隋的整盘棋来考虑,在并州未归北隋之前,洛阳一定要保持现状,作为隋唐之间的战略屏障。”
褚遂良沉思良久,忽然起身抱拳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请问卢兄住在哪里?”
“我住在顺兴客栈。”
褚遂良大喜,“真是巧了,我也住在那里,我住在二楼的甲五房。”
“我住在阁楼,来晚了,好说歹说才把阁楼租下来。”
褚遂良一摆手,“阁楼怎么能住人,我那里房间宽敞,就我一人,卢兄不妨搬下来与我同住,如何?”
卢涵所住的阁楼里老鼠太多,夜里不安静,让他睡不好觉,使他颇为苦恼,他想了想便欣然答应了,“那就麻烦贤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