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高句丽对火攻做了周密的防御,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隋军竟然有如此坚硬的战船,直接撞开了水门,隋军战船冲进大营立刻实施了火攻,这是所有大营的缺陷,各个主将都要想尽办法来防止敌军的火攻,可一旦被敌军得手,形势就很难逆转了。
此时,熊熊烈火在东西两边的大营内迅速蔓延,而张铉亲率一万骑兵大军攻破了西墙,杀向还没有被烈火波及的南面大营,一万骑兵在高句丽大营内风驰电掣般纵横奔驰,肆意杀戮,杀得高句丽士兵哭喊连天,四散奔逃,眼看整个北天空都被大火照亮,士兵们都胆寒了,纷纷向南大门处逃命。
但位于西北角的粮营却成了一个要塞,由于粮营和军营之间隔离了一段距离,不容易被大火波及,但更重要是,粮营帐篷和普通的营帐不一样,用的是阻燃布,外面又覆盖了一层防水防火的油布,虽然战船上不断有火箭射来,却没有引起大火,被防守粮营的士兵及时扑灭。
此时,高延寿正率领三千士兵严密护卫着粮营,越来越多的隋军骑兵向粮营杀来,高延寿率领士兵拼死抵挡,和犀利的骑兵激战在一起。
“将军,背后出事了!”
一名士兵跌跌跌撞奔来,指着粮营背后大喊:“营墙要被攻破了!”
高延寿回头望去,正好看见粮营背后的高墙轰然坍塌,尘土弥漫,渐渐露出一段二十余丈宽的缺口,不知有多少隋军杀进了粮营。
高延寿心急如焚,急对士兵喊道:“速去让渊庆宫率军来救援,粮营丢了,我们所有人都得饿死!”
几名士兵飞奔向东岸跑去。
东岸也同样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但由于没有隋军攻入,渊庆宫及时拆除了浮桥,使军队混乱程度远不如西岸,虽然也有数千名士兵逃不出火海而被烧死,但大部分士兵还是及时撤离,此时渊庆宫率领两万六千余名士兵退到船场内,这里有大片空地,不会被大火波及。
士兵们都呆呆地望着烈焰渐渐吞没了大营以及对岸的一片哭喊混乱,他们都没有主将渊庆宫的命令,谁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渊庆宫骑在战马上,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西岸的隋军,火光中他看见了张铉的王旗,镶嵌有金边的青龙赤旗,他心中不由一阵阵惊恐,张铉出现在鸭禄水,那就说明他的侄儿和乙支文德都完蛋了,辽东高句丽军必然已全军覆灭。
这时,一名士兵从萨水中爬上岸,奔到渊庆宫面前跪下泣道:“高将军正在死守粮营,粮营目前无恙,但遭遇隋军猛烈进攻,高将军快支持不住了,他恳请渊将军去支援,高将军说若粮营丢了,我们所有人都得饿死!”
渊庆宫冷冷问道:“围攻粮营敌军多吗?”
“启禀将军,大部分敌军都在围攻粮营,高将军已经支持不住了。”
渊庆宫又看了看对岸,果然有无数隋军骑兵向西北方向奔去,那边正是粮营的位子。
他摇了摇头,对报信士兵道:“你去告诉高将军,浮桥已被摧毁,我们难以渡过萨水,无法去救援他,告诉他我很抱歉,我很钦佩他的壮烈。”
说完,他手一挥,厉声喝道:“出营,向南撤退!”
他调转马头便走,报信兵大哭道:“渊将军不救,我家将军必死无疑!”
渊庆宫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大将战死沙场,死得其所,又何惧之有?”
他狠狠抽一鞭战马,率领军队向南营大门奔去,两万六千余名高句丽精锐士兵跟随他迅速撤离了大营,向平壤方向撤退
这时,隋军也停止了对粮营的火攻,五千步兵和五千骑兵从三个方向向粮营发动猛攻,高延寿身边士兵越战越少,已不足千人,被压制在粮营的东南角,这时,隋军士兵一阵欢呼,只见百余名骑兵簇拥着一名金盔铁甲的大将出现了,身材挺拔魁梧,手执紫阳双轮戟,胯下宝焰兽,正是齐王张铉。
张铉用长戟一指高延寿,“投降可饶尔一命!”
高延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一言不发,催马向张铉奔来,手中大刀寒光闪闪,目光中充满了杀机,张铉勃然大怒,“既然想找死,那就成全你!”
不等众将阻拦,他长戟一挥,迎了上去,面对着高延寿的大刀狠狠劈砍上去,高延寿的大刀重八十斤,加上他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和渊盖苏文并称高句丽双杰,只可惜他遇到了天下排名第三的张铉,只听‘当!’一声刺耳巨响,刀戟狠狠撞在一起,高延寿双臂顿时失去了知觉,大刀脱手而出,飞出十几丈远。
高延寿大叫一声,拨马便逃,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背心一凉,长戟已刺穿了他的身体,戟尖从前胸透出,高延寿惨叫一声,当即毙命。
张铉甩掉他的尸体,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他心中已经没有了为将者单挑敌军的兴奋,便调转马头回阵,喝令三军道:“不投降者,格杀无论!”
数千骑兵从四面八方杀去,千余名高句丽士兵渐渐消亡,最终战死殆尽
徐世绩率领一万士兵埋伏在西营外,当无数士兵从南大门仓皇逃出时,遭遇到了隋军的包围截杀,高句丽士兵走投无路,只得纷纷跪地投降,乞求隋军饶命,隋军对高句丽西营的战役顺利收关,按照分而聚歼之的原则,他们放过了东营的高句丽士兵,使他们顺利南撤。
但战役并没有结束,张铉令徐世绩负责善后,他随即率一万骑兵从临时搭建的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