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是谣言,他呵呵一笑,“我也觉得奇怪,最近有消息说涿郡郡丞已经任命,是寿光县令蒋忠,说得有鼻子有眼,我正纳闷,这消息从何而来?”
“这不奇怪,每次任命前都有各种小道消息传出,这次涿郡郡丞的谣言我也略知一二,其实是涿郡太守崔弘升上书希望尽快任命郡丞,然后准备提名蒋忠出任渤海郡郡丞,两件事情混在一起,就变成了提名蒋忠出任涿郡郡丞。”
裴矩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果然是以误传误了。”
停一下,裴矩又问道:“韦尚书觉得陈涛提名涿郡郡丞的可能性大吗?”
韦云起沉吟一下道:“我仔细看过陈涛的履历,坦率说,他的政绩比较平庸,资历也不够,尤其他遭到过免职的处分,还是纵容突厥人的罪名,我觉得放在武都郡这种腹地或许有一点可能,但去涿郡当郡丞不行,就算吏部提名,苏相国那一关也过不去,更不用说齐王殿下了,相国应该知道,涿郡在河北的地位非同小可,我真的很难办。”
韦云起含蓄地拒绝了裴矩的提名,裴矩心中顿时失望到了极点,他其实并不是为陈涛谋官,他只是想控制涿郡,沉默片刻,裴矩道:“那不知韦尚书准备提名为谁为涿郡郡丞?”
“苏相国建议杜淹出任涿郡郡丞,齐王殿下也同意了,所以我准备提名杜淹为涿郡郡丞。”
裴矩一怔,他连忙道:“杜淹不是出任国子监祭酒吗?”
韦云起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苏相国劝服了齐王,我个人的意见也是杜淹出任涿郡郡丞比较适合。他曾经于大业三年到六年间在涿郡做过几年司马,很了解那边情况,他任涿郡郡丞能很快上手。把涿郡稳定下来后再入朝为官更好,他本人也愿意去涿郡增加地方资历。”
“那谁为国子监祭酒呢?”裴矩又急问道。
“现在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
这时。裴矩的心又活络起来了,如果拿不到涿郡郡丞,那让王善出任国子监祭酒也不是不可以,总而言之,涿郡郡丞和国子监祭酒两个官职,他裴矩必须拿到其中一个。
......
国子监祭酒相当于后世的教育部部长,主管天下各郡的教育科举,出任这个职务不仅需要自身博学多才。还要有天下名望,另外也有要足够的能力,所以同时达到这三个条件的人并不好找,前任国子监祭酒是张铉的岳父卢倬,因为杨广看中了卢氏家族的天下名望,才使卢倬得以一步青云。
裴矩之所以盯着这个职务,是因为国子监祭酒同时还掌管着太学,在某种程度上,天下才俊都是它的门生,这个职务极容易建立起巨大的人脉。虽然一时看不到效果,但十年二十年后,这种人脉就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裴矩也绝不是为了眼前考虑,他是为了自己的家族的未来,一旦他成功建立起这张人脉大网,那么无论裴氏子弟走到哪里,都会得到关照。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他裴矩亲任这个职务,但裴矩又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相国之位,而他家族中一时也找不到合适人选,只得让他的亲家王善来出任。
说起来。王善本身就是国子监的官员,在国子监呆了十年。曾经主管过太学,虽然王善的个人名望还不足。但王氏家族的名望却足够了,就像卢倬,在出任国子监祭酒之前,天下又有几个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裴矩在自己官帐里负手来回踱步,这一次他要用迂回的办法来实现自己的计划。
入夜,裴矩乘坐马车来到了卢倬的府门前,由于官员太多,益都县没有这么多府宅安置,所以大部分官员也只能继续住在贵客馆和驿馆内,只有极少数高官才得到了专门的府宅,就算是单独的府宅也是很小,卢倬这座官邸占地也只有两亩不到,由一处小民房改造而成,谈不上府,只能算一座小宅。
听说裴矩到来,卢倬亲自迎了出来,“迎接来迟,怠慢裴公了!”
裴矩笑眯了眼睛,“哪里!是我打扰卢尚书休息了。”
“外面冷,请裴公到屋里说话。”
卢倬将裴矩请到客堂,又让侍妾上茶,他对裴矩各位恭敬有加,一方面是因为裴矩是他长辈,另一方面也是裴矩在江都救过他的命,使卢倬欠了裴矩一个很大的人情。
裴矩打量一下客堂笑道:“宽敞整洁,还不错!”
“哪里不错,裴公过奖了,实在房子太小,想设个贵客堂也不可能,实在是很失礼。”
“现在大家都有一样,我的房子就比这里稍大一点点,不也没有贵客堂嘛!”
“说得是!”
卢倬叹口气道:“很多官员还挤在迎宾馆暂时,我能有自己的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能要求太高。”
“不过这次去安阳,我看了看,新城很大,四周包围起来足有近三十里,有足够的土地给大家修建新宅,相信到堂了。“
“呵呵!说得我很期待啊!”
两人闲聊几句,裴矩话锋一转,笑问道:“卢尚书对明年二月要举行的科举有什么想法吗?”
卢倬笑道:“这当然是好事,说起来惭愧,我当了好几年国子监祭酒,却只经历了一场科举,最后还是以闹剧结束,所以我准备建议齐王,应该考虑一下上次那些考中了科举,但没有得到官职的士子,也算是对人才的笼络。”
裴矩摇摇头,“新朝新气象,还是重新开考比较好,反正这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