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在吗?”崔文象有点紧张地问道。
“她当然在,只是今天身体略有点不适,不能和文象见礼了。”
卢夫人轻描淡写地将女儿不肯出来的原因推为身体不适,她其实心中也很恼火,这段时间正好丈夫不在,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促成女儿和侄子的情感交融,只要两人心意相通,那么丈夫也无法再反对,崔卢联姻也就水到渠成了。
偏偏女儿性格是那种外柔内刚型,她坚决不肯来见文象,让她既恼火又无可奈何。
“文象若要见她,其实以后有的是机会,倒不急这一时。”
崔文象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他今天就是想见一见表妹,哄哄她开心,然后再约她出去踏青,再一步步和她关系亲密,他的最终目的也就达到了,但姑母说表妹身体不适,又不让自己去探望她,这显然是表妹不肯见自己,未必是生病。
他叹了口气,索性鼓足勇气直接问道:“姑母,小侄真的没有机会吗?”
卢夫人笑了起来,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一点点挫折就有点丧失信心了,这么软弱将来怎么做崔家之主,她安慰崔文象道:“放心吧!姑姑会帮助你,一定会让你称心如意。”
“可姑父那边——”
“你姑父虽然还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反对崔卢联姻,只是需要你父亲和你姑父好好谈一谈,在某些方面让点步,我想你姑父也就能答应了,至于你表妹那边,其实问题不大,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吧!女人一旦出嫁或者有了孩子,当姑娘时的一些小情绪也就过去了,你不用太担心。”
姑母的一番明示让崔文象喜出望外,原来只要父亲肯让点步。姑父就能答应,问题是出在崔卢两家关系上,这个问题不大,自己可以说服父亲。
崔文象顿时神采飞扬。又笑道:“我听庆元说,姑父去长安和成都巡视官学去了,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是这样吧!”
卢夫人点点头,“因为求你姑父的人太多了。不胜其烦,既然榜单已经定下来,他就出去避一避,省得人情太重他难以承担,估计是要一个月才能回来,等春暖花开的时候,让你父亲来好好谈一谈,这门婚事我想就能定下来了。”
卢夫人很了解自己丈夫,丈夫曾不止一次向自己抱怨过,崔氏过于强势。在方方面面都压制卢氏,他一定要改变这个局面,卢夫人便猜到了丈夫的真实心思,他并不是不愿意崔卢联姻,而是想利用这次联姻的机会,逼迫崔氏让步。
比如崔氏家学不肯向卢氏子弟开放,比如崔氏举办的重大仪式上卢氏得不到尊贵的座位等等,丈夫是个很讲究细节之人,他一定会从细节上要求崔家对卢氏让步,只要自己兄长能做出很多细节上的让步。保证卢家的尊严,那么这门婚事就能顺利成章地完成了。
无论如何她也会穿针引线,促成崔卢两家下一代的联姻。
崔文象得到了姑母的保证,他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如果在婚事得到保证的前提下,再促使自己和表妹情投意合,那婚姻岂不是更加甜蜜,关键还是要让表妹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正好还有一个月时间,他完全可以争取一些机会。好好讨一下表妹喜欢。
想到这,崔文象笑道:“小侄这几天正好有时间,想带表妹出去踏青,舒畅一下心情,姑母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卢夫人对侄儿这种主动出击的态度很满意,她点点头笑道:“明天上午,你表妹正好要去禅林寺上香,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带她出去走走。”
崔文象大喜,他又笑问道:“姑母不去吗?”
“本来我也是想一起去,不过还是把机会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崔文象连忙起身行礼,“小侄多谢姑母成全!”
......
禅林寺位于洛阳龙门附近,在洛阳三十几座寺院中,它的规模只能算中等,名气也一般,属于二流寺院,不过还是有不少官宦人家把它当做自己的供奉寺院。
这也是佛寺的惯例,经历了佛法鼎盛的两晋南北朝后,佛法早已深入人心,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自己固定的上香寺院,官宦权贵更是有自己供奉的寺院,每年奉上香油钱供养僧侣,连隋文帝杨坚也有自己皇觉寺。
卢倬既然来京城当官,当然也要选择一家寺院来供奉,他之所以选择禅林寺,是因为卢家另一名在京城当官的族人卢楚推荐,卢家便正式将禅林寺作为自己的供奉寺院,每年四时上供香油钱,年终还要拨付粮米,对于只有三百余名僧众的禅林寺而言,卢倬是它们最尊贵的香客,不在于官职大小,而在于‘范阳卢氏’的名望。
今天是二月二十七日,禅林寺在一个月前便接到卢夫人派人送来的信件,表示将携女儿来禅林寺还原,希望寺院妥善安排。
所谓妥善安排,就是不希望有外人打扰,所以禅林寺在前一天就开始清扫寺院,更换蒲团,又在约定时间前一个时辰前停止接纳香客,为迎接卢夫人母女二人做准备。
上午,崔文象带着几名随从提前来到了禅林寺,今天他特地打扮了一番,头戴金冠,脸上略略敷了一层薄粉,更显得他唇红齿白,英俊潇洒,他身穿白底绣花的锦袍,腰束玉带,佩戴一把镶嵌着金丝的宝剑,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上,或许是信心十足的缘故,他显得更加神采飞扬,不少来郊外踏青的年轻少女,都忍不住向他投去了倾慕的眼光。
崔文象的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