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四点钟。
吹了一夜寒风的李怀宇和郑秀晶刚刚从峡湾边的山坡上回来。
林焕一行人在上上下下的忙活着,收拾着东西。
开往奥斯陆的列车还有十五分钟就到达瓦德瑟小站了。
因为这一座城连着周边的县镇不过五六万人,凌晨四点钟,街道上空旷旷的,什么也没有。
根本不用着急车程。因为根本不构成堵车的条件。
到了火车站,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挪威面孔坐在候车大厅里,或看着天花板里的小天后玛瑞雅朵,或是鼓捣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总之不似首尔火车站的繁华,哪怕是凌晨四点都川流不息的那种繁华。
但这种清冷却让人格外的舒服,感觉这不是一趟带着暖空调的特快列车,而是一家人出行旅游的温馨房车。因为众人多少知道了李怀宇和郑秀晶突然亲密起来的关系。郑秀晶也不避嫌,就坐在李怀宇旁边,小脑袋枕在李怀宇瘦削的肩膀上,刚想睡觉却又被李怀宇晃醒。
“秀晶,这儿睡觉容易着凉,一会儿我们上了车在睡。”声音温柔,语气轻和。仿佛是遥遥太古的午后,那缕神秘的光,倾泻在时间的斜坡上。
郑秀晶只是听着李怀宇的声音,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置身于春天的田野里一样。
听话的“哼”了一声,郑秀晶起身,却还是抱着李怀宇的胳膊。
只不过眼睛睁开了,就那么一直瞅着李怀宇。
“真好看。”怎么也瞅不厌,郑秀晶想。
“什么好看?”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
“我说你生的真好看。”
“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是除了我妈妈之外,第一个夸我好看的人。”
“伯母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对不起。”郑秀晶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看着李怀宇,心里难过的无以复加。
“没什么,已经习惯了。”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人提前步入暮年。
“以后有我呢……”郑秀晶抱着李怀宇的头,脸上闪烁着某种莫名的光辉,李怀宇能感觉到……神圣,责任,义务,和深深地爱。
在这一瞬间,郑秀晶好像已经把爱李怀宇,当成了一种责任。一种无法放弃的,必将为之承受的,她心甘情愿去付出的,责任。
要知道爱情和责任相比。何其之轻。而当一个人把爱情和责任联系起来的时候,就代表她已经在用自己全部的灵魂去爱一个人了。不管他贫穷,富有,疾病,健康,丑陋,帅气,温柔,暴躁。她都会去爱着他,哪怕他已经不是他。
就是这样的爱。
李怀宇是感受得到的,感受的到,清晰的感受得到。
“郑秀晶在此处流泪,为我流泪。”
李怀宇反手轻轻的抱住郑秀晶,轻轻的亲吻着她的额头。
恍若周遭无人。
直到林焕轻轻咳嗽了一声,才惊醒了这一对痴男怨女。可这两人到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尴尬,直到上车,郑秀晶和李怀宇的手都是紧紧连着的,好像已经失去了松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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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穿过满布松林的山野,也穿过海岸线的荒原。
外面的风景总是变化着的,时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时而透过山腰上苍天古树漏下来的点点光亮,看清外面的斑驳风景。天空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雨。
列车越往南开,风景越美。
就像是变换的四季。
由冬天,变成春天,变成夏天,变成秋天。
只有挪威而已,除了挪威,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有如此的盛况?
林焕一行人的摄像头也没有闲着,拍摄着山间积雪覆盖下的青青草甸。
郑秀晶躺在卧铺上安静的睡着,李怀宇不时帮她掩好因为乱动而攒开的被子,生怕她着凉,哪怕明明知道这是带着空调的列车也一样的担心。
李怀宇无论怎么样都睡不着。
因为离首尔越来越近了。也因为那个隔世经年的梦。
没有人知道,那个梦对于李怀宇而言是什么样重大的意义。
寄托了李怀宇心底什么样的哀思,承载了什么人,对于李怀宇什么样的爱。
这些李怀宇都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至少在现在是如此。
火车上实在无聊,郑秀晶又睡着。李怀宇自己胡思乱想也不是什么办法,想了很久,给金泰妍打了电话。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怀宇oppa,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综艺拍摄的怎么样了?”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金泰妍接了起来。
“前几天染了一场重感冒,休息了几日。摄制组看我的身体可能难以支撑接下来的拍摄,加上第一季放映的内容以及剪辑足够了,所以摄制组放弃了接下来的拍摄,也就是说我这几天可能就要回首尔了了。”
“真好,oppa回首尔来我可要请你吃饭呢。”
“哦?怎么,那首蒹葭你也发行了吗?”
“还没呢,公司老师看到了,说要好好准备,不是那首《蒹葭》,而是最开始的那首《太阳雨》。”
“哦,我知道那个好像挺火的,那不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吗,你感谢过我了,不用麻烦泰妍了。”
“怀宇oppa,你不知道这个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