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背着沉重的野猪尸体,回去的路程慢了很多。
来时几十分钟的行程,李怀宇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蜿蜒小径的尽头处隐约的灯光。
“喂!艾迪文,过来搭把手。”李怀宇冲着那处灯光大声的喊了起来。不一会儿,艾迪文便一路小跑了过来,看见了李怀宇身后的筐,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喂了老虎了。这都快九点了。”
“晦气,转了一白天,除了脚印外,野猪毛都没看见。回来路上看到了。”
“还算得圆满?”
“圆满。”
“先上车吧。”说着,艾迪文接过了李怀宇身后的大筐,抱到了越野车的后备箱中。
李怀宇拍掉了身上的灰,把腰包内封存好的蜂蜜和捡来的几十颗核桃,几株菌类也一并放进了后备箱中,李根英也收起了摄像机,嚼起了艾迪文带来的巧克力棒。
“明天休息一天?”
“休息一天吧,我老了,不行了。”李怀宇故作唏嘘的样子显得有点好笑。
“是是是,您老人家老了。”艾迪文开着车,实在空不出手去教训这个小子。
一旁的李根英倒是两边都不掺和,在座位上安静的眯着眼,李怀宇定睛一瞅,竟然已经累得睡着了。也难怪,这山路虽然曾经有过人烟,修过一些简易的林中路,但真走起来还是累得很,加上李怀宇为了寻找野猪,一路上上蹿下跳,跟着他的李根英自然也是少不了受苦,因为没有吊车来帮助摄影师拍摄,为了拍摄李怀宇在树上取蜂窝的镜头,李根英这个从小在首尔长大的孩子,拼着磨烂裤子,爬上了对面的枝头,腿上被树枝挂了好几个浅浅的口子。
“我以前一个人在山林里行动个两三天,都能保持充沛的精力,这不到二十小时的活动,我现在都有点吃不消了。”李怀宇帮李根英把摄像头挪到了后面,免得李根英瞌睡的时候一低头把摄像机撞掉地上。
“你现在应该正是巅峰的年纪吧?怎么可能这么不支?前几年你在地中海和虎鲸单挑的故事,现在可还被那一片的渔民当做传奇传颂着。”
“这次运动之前,我应该有快两年没进行大体力的运动了。”
“你不是刚回韩国几个月吗?”
“之前一直在中国住着,也没什么风波。毕竟那边……”
“那你这休息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得做一个恢复体力的过程了。”
“前一阵在海上,我每天都有运动,碍于场地和器械,恢复的不是很好。”
“这几天你每天按原来的运动量慢跑吧,这边的空气质量,绝对可以满足室外慢跑的要求。绝大部分的器械都被我送人了,但还留了几样简单的东西,应该也能够用上。出海的事,还是缓缓。”
“我知道,要不也不会跟你提这一嘴。”
“哎,怀宇。”
“啊?”
“我们这一行,最怕的不是身体老了,是心老了。”说完,艾迪文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开着车。
窗外不时闪过山野间人家的微弱灯火,在黑色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瞩目。李怀宇知道艾迪文在说什么。他是在说自己的斗志。
李怀宇想反驳的,却又实在找不到反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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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庄园,趴在门口尚未冻结的小溪口,将冰凉而稠浓的溪水一遍遍的泼在自己的脸上。
一遍,两遍。到了最后,李怀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
冷到了极致,竟然是火辣辣的热。
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让李怀宇的心平静下来。盖因艾迪文那一句心老。
歌唱的再响亮,却终究有冷场。他李怀宇,又凭什么不能喊累呢?
想了很久,最后也没有一个结果,回房收拾了一下地铺,拉灭了灯,便昏昏睡去。李怀宇也是真的有点累了。
第二天是那几个孩子把李怀宇叫醒的。
听说李怀宇回来了,茨威客便带着弟弟们一早等在门外,等了约有三十分钟,几个调皮年纪的小男孩便等不下去了,直接进屋叫醒了李怀宇。
李怀宇对于这几个小男孩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并没有生气,而是赖在床上躺着,存心是想逗逗几个小男孩。
小男孩们见他们的怀宇叔叔没有反应,在茨威客的带领下一个个跳上了李怀宇的身上。坐在最前面的拉姆还伸手去拽李怀宇额头上的碎发。这下李怀宇装不下去了,猛地起身,一下搂住了三个坐成一排的小男孩。
“怀宇叔叔你醒了?”被搂在最中间,夹得最难受的茨威客扑腾着小手,好不容易把头从下面直了起来。
“恩。”
“我想吃蜂蜜核桃。”
“好,怀宇叔叔这就起来给你们做。”李怀宇套了件挂在衣架上的灰色毛衣,便起身,几个小男孩拉着李怀宇的衣角紧紧的跟在李怀宇身后,生怕李怀宇跑掉了似的。
门口的belle正整理着最近往来的账本,看到李怀宇带着三个孩子往后厨去,不禁对李怀宇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
李怀宇笑着回应了belle,又去隔壁的棚屋叫醒了还在睡觉的林焕,李根英已经累了一天了,显然不应该让他再跟着李怀宇了,所以李怀宇十分人道的叫醒了林焕。
林焕抱怨了几句,还是乖乖地起了床,陪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