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宗在大山之中逛花园,银术可却是心急如焚。
就在刘行收兵返回太原城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后,红巾军五台山连挫大败银术可的消息,便轰动整合河东大地。
而站在太原城头的王禀、张孝纯,也从太原城外锁城工事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端倪,实在太明显了:原本四个城门外,方圆十余里都是金兵连营。没到饭时,必是炊烟如柱、袅袅绵延。然而只在一天不到的时间,王禀和张孝纯看得十分真切,金营中的炊烟少了三分一甚至更多。
金狗撤兵、还是调动兵马改攻他处去了?撤军的可能,几乎等于零。王禀很快确定,一定是银术可正在攻击其他地方、不得不从太原外围调走部分兵力。
太原城里,自从刘行率兵突围,全城军民心中那团火已被点燃。所有人都在刘行突围成功后,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为这一线生机,许多十三、四岁的男童纷纷拿起了兵器,武术青年女子披上了皮甲。
敌军此时调走兵马,王禀意识到这可能是让城中原本只是平民那四万多人离开这孤城唯一最好的机会。所以,他与张孝纯商议之后,做出了个看似冒险、也是无奈之下必然的选择:发兵,出城。在南门外打开一条通道,先送城中妇孺和老幼离开太原城。
决议一出,全城雷动。无数的母亲,走到正在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儿子、女儿面前,洒泪挥别。无数的老父亲,遥望着城墙上的儿女,含泪掩面、准备起行囊。
终于,月光再次披洒到太原城头。太原城中,五千名拼凑起来的骑兵聚集到了南门内。城门前,王禀执刀而立。一番极具煽动性的言辞,将这五千骑兵的斗志彻底点燃到了极点。伴随王禀一声令下,杜兴一马当先,率兵冲出了太原城。
正如王禀观察到的一般,原本南门外银术可放置了五万人马。当杜兴率兵冲出南门时,南门外实际上的金兵只剩下了不足三万而已。
杜兴,历经战西夏、征方腊,白河役、灭宋江的老将。如果让他遇上银术可、乌素谷之辈,或许还不能有丝毫胜利的机会。然而让他遇上一群连散魔都不是的金将时,只剩下了金狗被屠戮的份。
一冲出南门,杜兴挥枪在前,只是一个冲刺便率领五千骑兵杀进了金军大营中。双方纠缠在一处时,刘行留在城内部分工匠们打造出的爆炎弹,再次成为了金兵的噩梦。阵阵硝烟起、团团火焰飞,很快杜兴便率军在金营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城上,王禀看到杜兴突袭得手,马上下令以一万步军分居左右、保护着城内三万老幼和妇孺快速奔出了太原城……
东门和西门的金兵,接到南门被宋军攻击的消息,纷纷调动兵马驰援南门。当城内涌出的百姓从金军南营走过一半时,两翼的金兵杀了过来。一万早已疲惫不堪的宋军步军,眼见金军骑兵冲来,却是人人不惧死、壮志起,迎着那些金军骑兵冲了过去。
骑兵打步军、养精蓄锐后的金军对上人困马乏的宋军。战斗,从开始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优劣分明。
出城的一万宋军步军,最后回到城内的只有三千人。杜兴虽是率兵回击两翼之敌,回到太原城时却已经是重伤在身。
但望着远去、钻了西北大山中的数万百姓,王禀、张孝纯、杜兴没有一个人后悔,反而全部的都脸上挂起了深沉的笑……
……
三万百姓逃离太原城,城中剩下的全部都是可战宋人。这个消息很快被传到银术可面前时,气得他挥手将金国皇帝赏赐给他的夜光杯给砸了个粉碎。
愤怒之中,银术可不顾帐前谋士和几个法师劝阻,下令在太原城三面只留下各自两万人严防刘行有所异动。随即他亲自带上两万精锐骑兵,急行赶回太原城。
当银术可赶到太原城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尸横遍野。那些尸体中,女真勇士与宋军将士居然数量几乎相近,这是让银术可无法想象、也不能接受的情况。
盛怒之下,银术可再调人马、迅速从北面的金国南京路去借到五万精兵。他的目标,从攻灭五台山中红巾军,迅速侧重转向了要一鼓作气、彻底拿下太原城。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银术可向南京路留后借兵的时候。
五台城内,刘行接到了踏白营硬探回报,说是功力最强的突合速、拔离不都被银术可带回太原城方向。一接到这样一个消息,刘行的脸上冷笑森森起、发令再出城。
与上一次的分兵游奕攻敌不同,这次刘行将刚从寇家庄和猎人谷中赶到五台城,刚刚完成整训的两个营连同原有的十营一起全都带出了城。城池则交给了曾炜杰率领转运使王命德、匠作使苏权和他们麾下的四营厢兵防守,自己带着六千趁夜色直扑南面娄室大营。
前一次交战,娄室被打得狼狈不堪,完全是因为他没有防备刘行会使出游奕、诱伏之计。
这次一接到急报,说红巾军六千人马正疾冲向他的大营。娄室迅速从容发令、将其所部两万人马全部迎面派了出来,欲求在野外与红巾军交战。
城战,金兵不是很擅长。因为自从大宋开国,乃至更久远的中原之地,城战一直都是主要战术手段。而野战不同,中原历代以来,只有汉唐及大宋开国之初,曾经有过真正意义上的野战强军。
当刘行得知娄室发兵主动出击后,心头也是一惊,知道娄室这是想以其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