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皱起眉头,若是中毒,李明怎么一点也没察觉,不过他有些日子晕车不适,陈太医也确实可能接触到她用的药。
“皇后娘娘!”德妃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面色苍白眼神坚定坦然:“陈太医只给奴婢看过几次诊,最后一次只是听说他会随薛太医前往承德,多问了几句,奴婢只是忧心娘娘凤体,绝对没有指使他对娘娘不利!藜芦一事奴婢全不知情,仅凭一个宫女的话怎么能定奴婢的罪,奴婢入宫就一直伺候您,您最是理解,奴婢一向敬重娘娘,怎么会有不轨之心?……”
德妃的话冰凝都没仔细听,沉浸在思绪中,藜芦是常见药材,种类更是繁多,她这些年研习药材,也是了解的,一寸寸内视五脏六腑并全身经络,却没发现什么异常,想必就算有毒性残余,也很细微;然而被蝼蚁一般的存在挑衅,还是不可遏止的泛起怒意。
乾清宫,康熙刚退朝就听说坤宁宫出事,只觉轰鸣一声,脑子里出现片刻空白,回过神来,拔腿疾步奔向坤宁宫,路上一道道命令急下,立刻缉拿相关人等,家眷扣押,宣李明进宫,承乾宫并永和宫全宫严查。
到得坤宁宫,大冷的天也跑出一身汗来,进殿后全副心神都落在上首那个冷然垂眸的淡漠女子身上,大步走去,紧握着她手,急声问:“皇后感觉如何?”
冰凝睁眼,惊讶一闪而过,敛下怒意,微微摇头:“我没事。”
太医已经到了,连忙上前禀告诊脉结果,康熙还不放心,又详细追问,太医一一作答。
康熙仔细端详她脸色,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这才微微放心,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气息立变,神情不善看着殿内众妃。
妃嫔在康熙进来时都跪下恭迎,被当成空气一般从身边走过的滋味绝不好受,再听皇上只顾得关心皇后,连叫她们起来的功夫都没有,更是憋闷;
幸灾乐祸或恼怒的眼神冷刀子隐晦射向佟贵妃,闹出这些事来,结果皇后根本没事,她不是因为皇上昨晚没有驾幸承乾宫,又被区区卫氏刺激昏头了吧?!
眼睁睁看着她尊贵不凡的夫君,在当她面那样急切的去呵护另一个女人,佟贵妃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紧咬着下唇,直到铁锈腥味占据鼻腔,才醒神极力控制情绪,耳边轻柔的关切询问声,嫉恨像毒蛇一样撕咬她心,杏眼逐渐泛起死寂,黯然无光。
“佟贵妃,到底怎么回事,你就是这样管得后宫,发现宫女与太医私下往来,为何不立刻处置或是禀告?”康熙紧握皇后的手,阴沉着脸,冷声呵斥,毫不留情。
佟贵妃面色惨然,她还没被皇帝这样当着皇后及妃嫔的面呵斥过,只觉脸火辣辣的疼,难堪至极:“宫女昨天又与陈太医见面,臣妾这才发现此事,皇后娘娘也没有传出中毒的事,臣妾不敢贸然惊扰,就想见了皇上当面禀告,可是昨晚……”
昨晚禀告的人被挡在了毓庆宫外,她本来也想今天再次求见的,那宫女背主投靠的竟是德妃,再听德妃笑吟吟评说阿哥多少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当场发难。
很快,康熙下令的搜查有了结果,初彤房内发现了藜芦汁液,还有一些以她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有的珠宝玉石。
“德妃,你有何话说?”康熙怒极,他早上听说昨晚的事,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且本也准备退朝后就去承乾宫,自知道佟贵妃和德妃的穿越者身份,已经作了一些布置,但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人抢先对皇后下手?!
德妃拼命摇头,眼睫毛上挂着点点水光,泪眼盈眶,泣声哀告:“皇上,这几个月来,奴婢一心教养小六,照顾安嫔,连永和宫都很少出,与陈太医更是只见过几回,怎么会和他合谋那样的事?!初彤是奴婢的贴身宫女,一向老实本分,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定是被陷害的呀,求皇上明察!”
美人凄然垂泪泣诉的画面,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都会有所动容,更别说听起来很有道理,就连妃嫔也不怎么相信她会对皇后出手,毕竟太医诊断她并未中毒。
帝后的神情不见半分缓和,就在这时,又有通报声传来:
“启禀皇上,李大夫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