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成片的灌木丛中闪过一片绿油油的绿草时,选去夏青让司机紧急停下来车,带着孟大,踩着地下松软的沙土越过一条水沟走了过去,然后像个老农一样在对着宽大的草叶和下面粗壮根茎研究起来。
“大孟,你说买菜和种菜哪个划算?”夏青边说眼睛边盯着草丛深处瞅。
“别扯了,弄点破地瓜叶子,当地居民还是在山里采的卖给咱们的,这里是几天不下雨漫天就漫天飞沙的地方,你还能鼓捣出菜来?”他不屑一顾地说,“老大,你肯定昨晚没睡好,还做梦呢?这里不论是谁,吃新鲜蔬菜就得靠进口。”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夏青说出小学时耳熟能详的极左口号,又感觉时机不合适,马上补充说,“眼光很重要,你懂吗。”
“不懂,我这乡村专用外语水平都不如市场上成堆卖菜叶的小商小贩。”孟大语气里有点钻牛角尖赌气的意思。
“你过来我给你讲讲。”夏青看着他委屈地走过来,耐心地指着眼前十多平方的墨绿色叶片说道:“这些大叶草和蔬菜叶片形状相似,秸秆也基本一致,说明下面的土壤应该适合种菜。”
“队长,貌似正确哎!”
孟大脑海里呈现的是当地沙化严重的土地,倒下一杯水瞬间就会深入地下丝毫不留痕迹,但是又想起当地人头顶杂物,唯独不见绿色的场景,然后慢吞吞问道:“这些黑人怎么就不想着种菜呢?”
“这得用辩证法来解释,凡事希望大的往往实现不了,凡事渺茫的事物往往蕴含着巨大的机遇。”夏青怕孟大以后随意套用这种规律,连忙给他灌输浅显的理论,“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关键在掌握利用自然规律,一切奥妙都在你眼睛和耳朵里。”
“眼睛,和耳朵?队长我视力五点一。从幼儿园到警校毕业一直这样,你呢?”孟大指了指夏青鼻梁上的眼镜说:“至少咱们视力都是一样的吧,看到的没什么不同啊。”
“咱俩上车说。”夏青往车上走去时,孟大慢慢地跟在后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市场都是什么人在看你。他们手里拿着方便袋还是别的?”夏青在副驾驶位置头也不回地问他。
“当地人啊,都是黑肤色的,一个白的都没有。”孟大如实地回答,“人人拿着一柄砍刀,除了拿到钱的。都他大爷的看着我兜里的钞票,虎视眈眈的。”
“满市场都是不要钱随便吃的椰子,砸椰子壳他们用刀背,撬椰子肉用刀尖,个个用着都顺手。”孟大从脑子里搜刮出这个细节情景,语气里充满着对自己心细聪明的认可:“怎样,老大你看到了吗?”
“你带了多少发子弹?”夏青不动声色地问。
孟大啪的一声拍了拍腰间并排的弹夹,手掌挪到枪套上自信地说:“三个弹夹加上上的弹共六十发,都各自躺在自己窝里呢。”
有枪有弹的孟大神奇多了。今非昔比,以前。他自己傻乎地独自在市里做先前队员时,可不是这样,随时随地准备迎接各种挑战。
“草,就盯着枪弹啊,枪弹能解决任何问题?嗯,说你错了,也没错,但是眼睛没够用。”夏青用刚才观察草地土壤的细腻眼神看到他。
夏青提醒他说:“他们看你鼓起的钱包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但是没有一人目光注视你的枪。”
“他们不会用这种的?”孟大看着乌黑锃亮的枪柄,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军用92式手枪,驻刚部队才装备不久,咱就有了,他们哪能会用。”
“你错了。他们把吃的看得比武器重要,这说明大部分是为了果腹;人人有砍刀做武器,一旦有导火索点燃,那就是增多了千万个潜在敌人。”
千万个敌人是个大问题,听到这里,孟大半信半疑。低头思考起来。
车辆继续往前行驶着。
前面就是当地警察局,四五个年龄不等的警员半张脸被遮阳镜挡着,悠闲地坐在门口。
夏青他们侧耳听取,里面传来一男一女喊冤叫屈的声音。
“大孟,我再考考你,你耳朵里能听到几种声音?”夏青瞥了一眼警局情况,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问道。
“叫声哭声救助声无奈的**声,总有一种对的吧。”孟大略为思考后告诉他,“这是最后一道题吧,要是考下去就给我烤糊了。”
看着夏青正在思考,孟大求饶地说,“回去看着后勤班兄弟们给大家做饭呢。”
馒头神索玉国死在了阿宝嘴里,长时间成为了夏青最大的心病,虽然孟大临时代理了他的工作,把饭菜做得还算凑合,但很少有人在夏青面前提起这档子事。
“女的叫是假叫,她掩护男的用刀子慢慢割开捆绑的绳子呢,男的怕引起怀疑,割几下,也帮助喊几声,但又着急快点脱身,所以喊得没有尾音……”夏青眯着眼睛告诉司机慢点开,然后告诉孟大和司机,“他们要跑了,肯定没人追!”
“这是为什么呢?”索玉国轻轻地拍了一下队长夏青的肩膀,“您老不是做梦吧?”
“小兔崽子,还能这么猜我?”夏青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总结道,“我隐约听到了门口三个当地警察鼻孔里发出缓慢的呼噜声,看他们磨掉色的椅子扶手,就知道都是嗜睡者。”
夏青话音刚落,对讲机1频里传来值班员报告声:“01、01,刚才接警局报告,一对拒绝提供赡养义务的夫妇拘留期间非法逃走,请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