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犹豫片刻,起身走到老太爷身边低声说:“老太爷,可是,女儿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是不是等他把病全都治好之后,再说了?”
高小姐在床上失声叫着:“不用等啦!我不想见他!我现在已经好了。我都能下床自己上茅厕。再随便找个郎中开药调养两天,还不是一样?我很快就恢复了,不需要那个废物再来,我也再不会吃他开的药!把他送来的饭菜都扔到茅厕去!”
高管家忙不迭答应,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仆从,吩咐扔进茅厕。三姨太又赶紧回去安慰女儿。
高老太爷瞧了瞧女儿,说:“女儿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那废物也是这么说的,今天再吃一次药,估计也就差不多。后面再请黄郎中他们来瞧瞧,开两剂补药调养身体也就差不多了,不需要那个废物再到我高家,免得玷污了我高价的门楣。”
高管家又赶紧连声答应。
老夫人想了想,说:“老爷先前贴出的告示,可是说了,要是治好了我们女儿的病,要么招为上门女婿,要么给予重金酬谢,既然咱们不招他为上门女婿,是不是给他一笔酬金,也算堵住外人的口,免得人家说我们过河拆桥。”
“给他酬金?”高老太爷冷冷一笑,“他们家的家业全都败在他手里,借了高利贷行贿做官,我给了他钱,他若是再拿去行贿,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我让他去行贿的?万万不行!”
二姨太瞧了老夫人一眼,见他神情尴尬,便帮腔说:“老爷,太太说的也在理,若是别人知道他治好了咱们女儿,咱们却没有给他赏金的话,只怕说老太爷言而无信,老太爷的声誉会受到影响啊!”
高老太爷在屋里转了几圈,这才站住,说:“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五十文好了。——在同州,一个名医出诊,诊费也不过一二十文,我给他五倍诊金,算对得起他了吧?就这么定了。——高管家,你务必跟他说清楚,不许他痴心妄想。拿钱赶紧走人,再不许在我高家门口出现!听见没有?”
高管家赶紧答应,听到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床上的高小姐这才收了哭声。
傍晚,陆锦屏带着叶青青,提着食盒和半罐药水,来到了高府门外。
当看见高府大门居然紧闭,一个人都没有,陆锦屏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几天来送药送吃的,一般都是高老太爷亲自在门口等候,至少也是高管家在门口迎接,而现在却吃了个闭门羹,连人都没有,陆锦屏心中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青青很是生气,抿着嘴,快步走上石阶,抓住大门铜环,砰砰敲了几下,高声说:“有人没有?还要不要汤药了?若是不要,我可倒在门口啦!”
过了片刻,院门这才打开。一个家丁探头出来,看了两人一眼,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慢条斯理说了一句:“嚷什么?等着!”说罢,咣当一声把院门又关上了,还听到拉上门闩的声音,似乎害怕他们冲进去似的。这让叶青青更是不快,一张脸俏脸上满是严霜。
又过了好一会儿,院门这才咣当一声又打开了。高管家带着两个家丁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翻着一双白眼,鼻孔朝天。瞧着陆锦屏说:“陆爵爷是吧?你可把我们骗苦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变卖祖产想行贿当官的废物啊?实话跟你说,我们老爷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钻营取巧,老爷已经说了,你想做我们高家的入赘女婿,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也别想!我们高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我们小姐说了,她不想让你治病了,老太爷也说了,今后,再不许你进我们高家半步,也不要在我高家门口出现!听清楚没有?”
叶青青大怒,正要发火,陆锦屏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
高管家将背在后面的手拿了出来,手心里拿着那一串五十文铜钱,在手心里掂了掂:“不过,你救了我们小姐,也算有点功劳,我们老太爷恩怨分明,答应的事是要做的,喏,这是给你的赏钱。希望你不要用老爷赏的钱再去拿去行贿买官,免得丢了我们老太爷的脸!”
说到这,高管家将手里的一串铜钱扔出去,咣当一声摔在台阶上,绳子断裂,铜钱顿时散开,叮叮当当,蹦蹦跳跳洒了一地。
高管家正要转身进院子,就听身旁“咣当”一声脆响,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是叶青青将手里的药罐和食盒狠狠摔在了他身旁的台阶上,顿时汤药饭菜撒了一地。吓得高管家赶紧后退,指着叶青青说:“你!你要做什么?——来人啊!”
两个家丁抢步上前,刚拉开架势,便被叶青青飞起两脚踢下了台阶,惨叫着爬不起来。
叶青青指着高管家说“你们这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王八蛋!不要以为你们高家有权有势就了不起,我们爵爷哪一点输于你们?还想让我们爵爷做你们家上门女婿?做梦!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们家那丑八怪女儿,想配得上我们爵爷?她才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山不转水转,终有一日你们会求到我们爵爷,那时候看你们怎么哭!”
说罢,叶青青伸手猛地一推,将高管家推得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正好绊倒在高高的门槛上,咣当一声摔在门里,哎呀惨叫,好不容易爬起来,却躲在高门槛后面不敢起身,只露出半张脸,惊恐的望着两人。
陆锦屏上前两步,瞧着高管家说:“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不要以为他女儿的病已经好了,——不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