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
燕丘守在空荡荡的园子里,看着渐落的夕阳,心情忍不住有些悲凉,已经三天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
他以为出来了,找到她,就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看来也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他想给她安稳平静的生活,她想去哪里都好,她想带着他们的孩子,所有的一切他都愿尽力让她如愿以偿,可是为什么……祝一夕你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一次髹。
哪怕只是一次,他绝不会像无极圣尊那样让她有一点的伤心,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
对面的园子里,因着无极圣尊连续几天的昏迷,个个都是神色凝重,祝一夕始终待在无极圣尊的房间里,有时候是和小亓霁一起,有时候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从天亮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从未离开过。
亓霁每次说要和她一起守着,但最后都困得趴在床边睡着了,可是一觉睡醒,吃了饭又会过来陪着她一起守着,难过地看着床榻上一直不醒来的无极圣尊唤道,“圣尊大叔,你快点醒来吧。”
祝一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浅然笑了笑,却没有言语。
她是希望他醒来的,却又不知道他真的醒来,她又要如何面对他。
百草仙君在门口瞄了瞄,方才走了进来,到床榻边施术给无极圣尊医治,“霁儿,飞林给你做了吃的,快去吧。”
“我要在这里看着圣尊大叔,我不吃。”小亓霁认真地趴在床边,小手撑着脸看着无极圣尊,说道。
“有你爱吃的馄饨。”百草仙君又说道,他是想和祝一夕说几句话,可是又不适合让霁儿听到,才想着让他去找飞林要吃的。
小亓霁听到眸光一亮,纠结了片刻,但还是坚定地说道,“我不去,我要看着圣尊大叔。”
百草仙君挑眉瞅了瞅他,竟然连吃的都吸引不了他了,想了想说道,“那你去飞林那里,帮百草叔叔问一下,给你圣尊大叔炼的丹药好了没有。”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小亓霁觉得奇怪地问道。
“我忘了,你去帮我问问,早点把药炼好了,你圣尊大叔就能早点醒过来了。”百草仙君一脸认真地说道。
小亓霁仰头瞪了他一眼,叹气道,“哎,你们这些大人,越来越靠不住了。”
说罢,起身理了理衣衫,迈着小短退出去办事儿去了。
百草仙君被一个孩子给鄙视了,觉得好气又好笑,瞅着他出了门,一边施术给无极圣尊医治一边开口道,“你和圣尊……有什么打算?”
这两个人明明都见了这么久了,却还是不温不火的,就连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本以为祝一夕知道一切之后,会有多大的反应,可是就算是过来了,也是冷冷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转变。
但是,他想要是无极圣尊现在她就在这里,一定乐疯了。
祝一夕瞥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淡声道,“以前都不可能,以后……还会有可能吗?”
他是神域圣尊,而她重生为魔,这是自古以来都敌对的两个种族,岂能容许他们在一起。
与魔域为族,与神族为敌,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和他一起带着霁儿陷入到那样艰难的困境。
她知道绝情丝的事,纵然不会再继续怨恨他,但是她也无法再如一百多年前那样,义无反顾地去喜欢他,追随他。
“什么意思?”百草仙君收了术法,怔怔地瞧着说话的人,“你并不打算回到圣尊身边?”
“那天的话,我希望,咱们谁都当作没有发生过。”祝一夕抬眼看着百草仙君,认真嘱托道。
她很感谢他告知了她那一切,让她知道一直以来,并非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这感情之事,不是两心相悦,便真的可以相守。
如果,他喜欢她,却要以永远承受绝情之苦,在神域身败名裂为代价,那么……他宁愿他是忘了她的。
百草仙君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气急道,“这一百多年,他无时不刻不在挂念着你,从知道你还活在世上,更是夜夜辗转难眠,你明明知道他是喜欢你的,喜欢得都忘了他自己是谁了,你却还要离他而去。”
祝一夕沉默地看着床榻上昏睡未醒的无极圣尊,她是多么欣喜他是喜欢着她的,可是神域和西天不会容许无极圣尊与她这样一个魔女在一起的,而魔尊帝鸿救她,也有着他的心机,回到他身边固然容易,可难的是以后的路。
这三界六道,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霁儿也必将受他们牵连,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所以,还是各走各的路吧,他做他的仙神,她走她的魔道,各不再相干。
“祝一夕,不要再折磨他了。”百草仙君道。
“你不是说,绝情丝除非断情绝爱,别无他法可解?”祝一夕喃喃问道。
“那只是……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办法罢了。”百草仙君看了看说话的人,见她眉目温柔,隐约明白了她此刻心中的打算。
她以前是因为怨恨圣尊,而远离他,不肯见他。
现在知道了一切真相,她却依然不肯留在他身边,这不是绝情,而是她太喜欢他,太舍不得他为自己受苦。
如今,圣尊与神域的关系,因着拒绝与龙族联姻一事已经水深火热,若他再执意要与祝一夕携手,西天和神域如何容得下这样一个无极圣尊,仅凭他们两人要同神域和西天佛界相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