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嘈杂声纷纷,卫栩抱着俩孩子陷入一种游离状态。
兆治信话说得极其缓慢,手不自觉地拍着卫栩的背安抚,“先上车,这边我处理。”
见到卫栩父子平安无事,兆治信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兆治信的思维系统中认定,由于卫栩受到惊吓,此时此刻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卫栩转移到安静的地方。
其余的事情,不需要卫栩过问。
没有询问卫栩的意见,直接把卫栩父子三人塞上车,示意保镖先把人送回自己的住处。
“看好他。”兆治信的眼神一扫,毋庸置疑的态度令保镖深深地叹了口气。
开动车子,神游的卫栩终于还魂,在后座问保镖:“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去兆总家。”
“停车。”
“不行。”
“我让你停车。”
“你就消停一会儿吧,你自己看看你家孩子,你不觉得他们现在急需一个舒适的环境镇静一下么?”
“我去宾馆。”卫栩低下头看了一下两个孩子,都跟刚从山西煤矿里挖煤回来似的,刚才的兴奋劲儿褪去,不安情绪滋生。
“不好意思,你有身份证有钱么?再者,去宾馆合适么?”
卫栩早上出来的匆忙,只带了买菜的钱,身份证更不可能带出来——买菜又不用身份证实名制。
桥都麻袋!
菜呢?!明明刚才卫栩一直牢牢地攥在手里,怎么现在不见了?一定是卫栩的打开方式不对!
回想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个大男孩把他的手拽过去,塞玉坠之前,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装着菜和肉的塑料袋,那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
次奥!一块来历不明的玉坠换他精挑细选的食材,这买卖!真不愧是神棍干的出来的事情!
气得卫栩真想撕一包辣条冷静一下,降下车窗,顺手把玉坠丢出去。
神棍的东西他才不想要。
镇定下来的卫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应该给那所房子的屋主致个电,向卿的这点知情权还是有的。
言简意赅地表达一下向卿的房子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堆焦炭,不意外地听到向卿痛心疾首地哀呼——“我的钱呐!”
冷静了三四秒,向卿才整理好心情询问卫栩的情况,“你怎么样?孩子呢?”
“我们都没事。”卫栩心里不太痛快,简单地回答之后便不再言语。
“哦,物业什么时候给修?赔钱不?赔多少钱?”
向卿喋喋不休地问着,卫栩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电话,心下思绪万千。
车子突然停在路边,卫栩以为保镖良心发现决定不押他去兆治信家,大喜过望,于是率先下车然后回过身准备接孩子下车,结果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孩子不见了。
再一眨眼睛,连车都不见了。
卫栩愣住,什么情况?
身后传来嘈杂声,回头一看,居然是他家小区门口,依旧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人群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似乎经历了多么恐怖的事故。
那些人的表情似曾相识,卫栩心下产生不祥的预感,连忙加快脚步过去拉住一个往外跑的老太太,问道:“里面怎么了?”
“诶呦!作孽啊!不知道谁家爆炸了,都怕再炸一次往外跑呢!小伙子先别回家了,在路边等会儿吧!”
“爆炸的是哪一户?”卫栩放开这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又拽过来另一个中年人,忙不迭地问。
“六栋五单元十六层!不知道人怎么样……”
卫栩右眼皮跳得厉害,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妈的谁跟他说这是做梦他跟谁急,痛感太真实了。
拨开人群回到自己家楼下,火蛇肆虐,黑烟滚滚。卫栩陷入茫然,不期然地在没多久之后看到神棍抱着卫滚滚和卫蛋蛋,然后被赠玉坠,兆治信赶来,保镖开车带走卫栩父子三人。
接着坐车又回到小区门口。
循环了几次,再一次站在小区门口的卫栩感觉头痛欲裂,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一阵眩晕后蹲到地上,眼前一片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
漫天都是小星星。
卫栩无力地闭上双眼,两手抱膝,把脸埋在膝盖上。感觉有人正在往他的手里塞东西,凉丝丝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不小心触碰到那个人的手,惊觉对方体温低得吓人。
卫栩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个神棍大男孩俊秀淡雅的脸,见到卫栩抬起头友善地一笑,“你落东西了。”
“你是谁?”
“我的名字么?”大男孩直起身子,伸出食指立在卫栩眼前晃动一下,“名字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比如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就可以进到你的梦里,能知道你的前尘后事,灾厄福兆。”
卫栩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蹲的太久脚发麻没办法站起来,只能仰头看着这个大男孩,“你要干什么?”
纵然是梦,可卫栩觉得这里真实得难以置信,首先脚麻得就跟真事儿似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话音刚落,卫栩的眼皮越来越沉,脚底下也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闭上眼神智开始模糊,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栩栩,回家了。”
卫栩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自己家的天花板白得那叫一个出尘绝世,床头柜的手机扯着脖子唱着老掉牙的歌,卫栩的后背被冷汗洇湿了一大片。
然而这些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