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悚的看着地上那枚被血裹的严实的钢钉,在地上已经发不出清脆的响声,尖头的地方也黯了下去,没有了光芒b>
我不敢碰,王圳往那边靠了靠,背对着把它捡起来捏在了手里。zl的人把我们背后的绳子绑的很复杂,我背着手完全碰不到绳子的边,王圳自己割自己的绳子要费力很多,于是让我转过去跟他背靠背,贴墙先把我手臂上这一段割开。
我照他的吩咐,贴在了墙面上,把手臂尽量的靠近墙体。
王圳拖着腿伤费劲的站起来,咬着牙,把那枚钢钉在手指间捏紧固定之后,因为看不清,试探的摸索着往我手臂上的绳子上割。
尖头从我肌肤上滑过的时候,不好控制,大概划破了一点皮,仅仅是这样我都觉得很疼,眼泪一直在往外冒。王圳是从外边开始往内一点点割,他们用的是编起来的麻绳,可以一缕一缕的挑断,我不敢动,没多久这个别扭的姿势就让我觉得腰疼,脖子也很难受,被绳子磨得蜇得慌,身体几乎快要僵硬的时候,感觉到某个早就没了知觉的地方一松,顿时摊在了地上。
我使劲挣扎了两下,手臂上的绳子松了,但手腕居然是另打的一个结,丝毫没有作用。
王圳紧紧的皱了眉,让我过去一点,我重新缩到他面前,这次有了经验,比上次的时间快了很多,但用力过猛在我手腕上划了一道。我顾不上那么多,能活动之后试图把脚上的绳子解开,却发现他们的绳结都是死结,我弄裂的指甲也没能把他们解开。
我有些着急,手也发抖,干脆从王圳手上接过那枚钢钉,打算先把他的手解脱出来再去弄那根绳子,刚开始割,听到他说“用衣服垫着。”
我愣了一下,低头发现他的手指间全被钉子的圆头磨破了,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我慌忙的擦了一把脸,把衣服的一角裹了一头去割麻绳。王圳手一得到自由,人也看起来好了很多,把钢钉扎进那个死结里,不知道怎么挑了挑,立刻就开了。
我能走之后忙不迭的跑到了那个笼子旁边,昏暗的光线里看到沈翊满头都是汗,身上全都湿了,整个屋子一股浓郁的酒精味。他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的战栗着,与往常病情发作时的表现相似。
“沈翊,沈翊你还好吗?”我希望他睁开眼睛看看我,让我知道至少他还是清醒的。
我把手伸进笼子的缝隙中去,握住了他的手。
缅甸是热带,我在来的时候说冷只是为了骗人,可他却真的浑身冰凉,我往那边挪了挪,摸到他的额头,也一样没有温度。
“走……”他半睁了睁眼,大概因为血迹的粘稠看不到东西,很快就阖上了,只说这一个字就好像费劲了力气。
我把外套脱下来塞到笼子里去,尽可能的盖在他身上,在他手背上暖着那里的温度。可他却把手从我掌心中挣脱出去,侧过头去,阴沉沉的说“滚。”
我愣了愣,对他说“我们一定能平安逃出去的,沈翊你别这样,你再撑一会儿,我……”
“滚!”他忽的对我吼了一声,眼里满是怒意的看着我,不停地喘息着,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我们不会把你留在这里。”我哭着站起来,说“不管这个宗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跟他们没有关系,你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我们说好要一起把乐乐带回去,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许食言。沈翊,你不是一无所有,就算你曾经失去一切,被抛弃,被不公的对待……你也还有我,有乐乐,有很多的未来。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怀疑自己,可你记得,我爱你,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是罪孽还是惩罚,我都爱你,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要。”
我话说完,沈翊身体的颤抖好像缓和了许多,只是依旧很虚弱。
王圳在这所房子里没有找到任何能做武器或者是打开沈翊那座笼子的东西,帐篷外面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他的腿又受了伤,我们这样跑出去,能跑多远是个未知数。
考虑了很久,我们两个都同时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面对这些疯狂而又拥有绝对战力的人,我们无论如何都是逃不出去的。王圳把解下来的绳子绑在了手上,沉默的在一旁坐了下来,安静的等待着那些人再一次来到这里。他说既然跑不出去,就索性拉上几个垫背的再死,与其再被人抓回来,不如去拼一拼,维护起码的尊严。
我重新坐下来,一直守在沈翊身边,不停地跟他说着话,他一言不发,坐在我碰不到的地方,存心要跟我疏远。我心里闷闷的,隔一会儿就要擦一把眼泪,说到最后,话全都变得哽咽了。
这时候,我听到沈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乔绫,你生病之后,一直瞒着我偷偷吃药,我不回家你就整夜的失眠,躲起来哭。我曾经发病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弄伤你,你就穿厚衣服把伤痕都遮起来,对我说我没有伤害过你,这些我都知道。”
我彻底愣住了,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可又一想,我们之间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他把自己的事都对我藏的严严实实,我不管想隐瞒什么,都会被他揭穿。
这次换我说不出话来,沈翊一个句子缓了很久,才又开口道“我也明白,九年,其实你一开始对我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根本不值得为我做到这个份上。后来我打你、威胁你、逼迫你,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