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个人格并不陌生,他出现过很多次,可从未又一次是像现在这样激烈。 徐医生让人去拿药,沈翊怕他们,特别是在陌生的环境,那么多护士来来回回的走动,让他更加不安的抓着我,我觉得他是想说什么的,就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能不能先让人都出去?”我紧紧抱着他,竭力给他一点薄弱的安全感。 徐医生立刻让护士把药放下,跟我叮嘱了句之后,把针管递到我手上,出去把门带上。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我顺着他背,却没有什么用,我正发愁时,觉察他开始推我,我一放开他,他立刻躲得很远,抱着被子躲在了**头的一角。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血,把外套解开团了团扔在了一边,重新安抚下他的情绪,在他渐渐重新接受我之后,把徐医生配好的药剂给他打了进去。 沈翊慢慢舒缓的紧绷的身体,直到最后彻底放松下来,半躺在我怀里,手还抓着我。 我剪掉了他的袖子,帮他消毒包扎好胳膊上和脖子后面的伤,把他的头挪到枕头上躺好,把衣服从他的手里一点点扯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出去后敲了敲徐医生办公室的门,进去之后却愣在了原地。 原本属于徐医生的座位上,此刻正坐着另一个人,一个真正带我入门,在危难时候用自己护我安全,给我留下百折不挠这四个字的人。 我站在原地,眼泪忽然断了线似的,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赵老师带着帽子,脸上的疤痕许是又做过手术,比离开时更淡了许多,如果不说,肯定想不到她曾经经历过那样一场意外。 赵老师起身走到了我面前,微微笑着抱住了我,沉声道:“我们好久不见,绫,你还好吗?”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加上被沈翊这些事情积蓄的委屈,在此时全发泄了在了这个应该喜悦的时刻。赵老师没有多言,之后静静地抱着我,等我缓和一点之后,拉着我到里面让病人休息的沙发上坐下,握着我的手说:“你丈夫的事情,景文告诉了一些。” 她欲言又止,安慰的握紧了我的手,“did的治愈很难,你要做好打算。” 我点了点头,看着赵老师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医生回来的时候把手里的病例放下,笑着对我说:“小绫,这个惊喜怎么样?” 我又是哭又是笑,像个傻子一样,对赵老师说了声谢谢。 谢谢她教我那么多专业的上的实践,谢谢她在那时保护了我,也谢谢她没有恨我,到这一刻还能像过去那样的态度对我。 那天沈翊很久都没醒,徐医生又给他挂了一瓶药水,加大了镇定的成分,足够他睡一晚上。 我们三个在医院附近一块儿吃了顿饭,赵老师说了一些在德国的事,她当年离开的时候离了婚,几年前认识了一个浪漫的土耳其男人,跟他结了婚,有一个女儿。 整顿饭吃下来气氛都不错,我们还聊了乐乐,最后把话题又落到了沈翊身上,我把第六个人格的事情说了,赵老师有些不可思议,看来徐医生并没有透漏太多。 徐医生对这些人格几乎都没有过直接的接触,不好现在就下结论,只能暂时记录,再观察一下,能确定的是,这个第六人格,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他有自虐倾向。 赵老师跟着我们一块儿回去,看了一眼沈翊自己弄的割伤,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 我们三个在徐医生的办公室里待了一整晚,徐医生把那些档案整理了一下,赵老师看着问我:“我可以看一下吗?” 我点头同意,她随手抽了一摞打开,是很早的一个,里面有一个u盘。 徐医生已经看过,把电脑让给了我们两个,放进去之后,打开发现里面是两段录像,下面标注了时间,是经历过714的第二年。 我打开了第一段视频,是在一个像是宿舍一样的房间里,被子叠得很整齐,六人间,只有两个**铺上有枕头被子,在沈翊那张**的对面,都是睡的上铺,下面放了一些箱子。 视频的开始是沈翊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好像要去什么地方似的,他那时头发剪得很短,一低头脖子还有晒伤,有条不紊的几本书和一些私人的小东西装进背包里,要出门的时候,在门口不正常的停滞了片刻,转过身来之后,又折返回来,打开了下铺**上的箱子,里面是摆放整齐不同型号的枪支。 他刚伸手去拿的时候,似乎觉察到什么,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摄像头上。 视频里他的眼神,和白天出现的那个差不多是一样的,可我又不确定,只好在他摧毁了第一个摄像头之后,点开了第二段视频。 这一次是在一个很家庭化的房间里,他身上穿的也是简单的家居服,房间里却全都是玩具,他躺在**上,怀里抱了一个毛绒熊,脸埋在里面,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无害。 我把进度条往后拖了拖,却看到他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剪刀,刀尖扎进了熊的脖子,然后剪断了他头,把里面的棉花全都塞进了垃圾桶,还跑出去拿了一瓶白酒回来倒在了里面,用火机点燃了那些棉絮。 就在他做完这件事不久,他又抱起了脑袋,难过的躲到了墙角,看着眼前的火不知所措,直到谢文初推门进去,拿了灭火器及时的阻止了火势,对着沈翊满是怒意的说了句什么,随后摔门而去,只剩下他自己坐在那里抱着膝盖看着那些灰烬,似乎习惯了,却还是会委屈,好像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徐医生说还有一个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