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澜像是和叶紫弦赌气一般,自那天后,果真再也没有找过叶紫弦。太子府四处在张罗着迎娶新侧妃的事情,萧逸澜要求一切从简,避免铺张。
因为叶雪依先前名声不好,萧逸澜为她新拟了一个身份叫绿衣,以防父皇母后不同意,只说是战争途中路上遇到的流民,刚巧被萧逸澜救下而认识。所有人在得知萧逸澜要娶侧妃的那一刹那,皆受惊不小。
宜妃、沈碧心、万玉如、莫亦缺、曼舞……所有人知道后,都想和叶紫弦见一面,叶紫弦皆找借口,一一推脱了,百日无事便一个人窝在书房看书,谁也不见。翻到一早做好的画作,叶紫弦心里一阵百感交集,也不知,有没有机会陪萧逸澜过生日,送出这幅画了。每天晚上也一早睡下,实则趟在床上发呆。
就这样过了三日,终于到了成婚这天。叶紫弦听见太子府门口传来一阵炮竹声,心里的疼痛瞬间扩大。
“小姐,你要不要吃些东西,还是早些休息?明日是新侧妃来请安的日子,届时府里所有的女眷都会到,难免疲累。”流云见叶紫弦一连几天都一个人坐在书房发呆,小心地问道。
叶紫弦回过神来,笑着流云一脸担忧的样子,宽慰道:“我没事,我想出去走走,萧逸澜不会再来了,无妨。”
“等等,外面天冷,小姐披上披肩吧。”流云快速去取貂绒披肩,披到叶紫弦身上。
叶紫弦连面纱和斗笠都未带,便径直从后门走出了太子府。无意识地在街上到处乱晃,感受着冷风拂过面颊,叶紫弦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走着走着,习惯性往有灯光的繁华地段去,不知不觉就到了万花楼前,媚娘熟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只是媚娘未见过她真容,曼舞也是,所以不会认出她来。
叶紫弦在犹豫要不要走进去,莫亦缺会不会在,想了想,还是转身往回走,。刚低头走了两步,一双精致的男士靴赫然呈现在眼前,挡住她的去路,抬起头,却是久违的那副银色面具。
叶紫弦就这么呆呆地站在万花楼前的街道上,与诸葛铨四目相对,二人相对无言。
良久,诸葛铨看着叶紫弦的眼睛周围一圈红红的,一把揽过她,紧紧拥在怀里。/
“放开。”叶紫弦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谁知诸葛铨的力气竟大得吓人:“不要,我再也不想放开了。早知今日会有此番情景,当日说什么,我也不会走。”
诸葛铨在繁华的街头拥着叶紫弦良久,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侧目而视。不知过了多久,诸葛铨才放开叶紫弦,牵着她的手往屋檐飞去。
“诸葛铨,你要带我去哪里?”叶紫弦在身后问道。
诸葛铨不说话也不回头,只一个劲地拖着她往前,越过一个又一个屋顶,行至天滋楼的屋顶,方坐下来。
“你等我一下。”诸葛铨又一个翻身,去了天滋楼二楼。
“小二,给我两罐上好的女儿红。”叶紫弦一个人席地而坐在屋顶,就听脚下传来诸葛铨的声音。
不一会儿,诸葛铨一个翻身回到叶紫弦身边,举着一罐酒递给叶紫弦:“来,尽情喝吧,难得醉一次,醉了,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叶紫弦伸手接过,拧开酒塞就直接往嘴里灌。诸葛铨也跟着一起,拿起另一罐酒,陪叶紫弦喝起来。
叶紫弦没喝多久,脑袋就晕晕沉沉起来,仍是不停地往自己肚子里灌酒。或许日后,可以让她如此任性的日子不多了,今晚,就允许她放纵一次吧。
太子府今日甚至没有摆宴席,和当初娶两位妾室一样简单,只穿了喜服,拜了堂,叶雪依就被送进自己卧房中。
萧逸澜并未跟着去,拜堂礼结束,先回了自己的东院,换下了一身喜服,心里委实不痛快,无意识地一个人闲逛起来。
不自觉又停在幽思阁前,记得从前,每晚他都会来这里看看她。萧逸澜这几日在生她的气,故意没有再主动找她,谁知,她也没有找自己。
“哎。”萧逸澜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她是真的不在乎啊,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幽思阁格外安静,听王伯说,这几日,她几乎闭门不出,每天晚上也早早就歇下了。
鬼使神差地,萧逸澜踏进了院子。
流云听见有脚步声,以为是叶紫弦回来了,慌忙迎出来:“小姐!”待走近一看,发现是萧逸澜,急忙 俯身行礼道:“太子。”
萧逸澜见流云在等人的样子,心下诧异,出声询问:“怎么,你们家小姐不在吗?”
“这……”流云一脸为难,嘴上支支吾吾的。
“说,她去哪里了。”萧逸澜怒意横生,今天是他大婚之夜,她却不知去向。
“回太子。”流云见萧逸澜动怒,直直跪了下去,“太子息怒,奴婢也不知,小姐只说自己四处走走。”
“出太子府了吗?”
“是的。”
“哼。”萧逸澜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萧逸澜径直往太子府大门走去,王伯见了,立马迎上来:“太子,今日是您的大婚之夜,新娘子还在等您呢,您不去东偏院,这是要去哪里啊?”
“告诉新娘子,不用等我了,自己先休息吧。”萧逸澜连头都没有回。
东偏院内,叶雪依头上的红色喜帕还没有揭去,安静地坐在床边等待。
半晌,开门声响起,叶雪依心里一阵忐忑,就在她以为来人是萧逸澜的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