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负重奔跑,累得好像一条死狗之后,才能体会到休息的可贵。云玥感觉到自己很像那条死狗,因为他感觉很累非常的累。身心疲惫那种!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只有太祖他老人家有这样的胆略与气魄,云玥显然没有伟人的气魄。
每天需要对付不同的人,应付不同的事情。就连面部肌肉都要调整到最佳角度,来迎候新一轮事物的袭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说得有道理,可你总得分出人群中到底哪些是人,哪些又是鬼吧!
大脑在如此高强度的运转当中,不累那才是真的出鬼了。能够长时间保持大脑高速运转,那他娘的是希特勒!
已经过了清明,天气转暖却还没有蚊子。云玥躺在矮榻上,愣愣的看着夜空。从身体到精神,全部放空。要走了,都要走了。明天乌孙季长会与老仇头一起前往海边儿,进行新一轮的发财计划。自己也将在七天后,离开燕京。途径东胡人与匈奴人的土地,回到平凉。
三晋之地是不能踏足的,估计韩赵魏三国猎杀的名单上。自己一定高居前几名,他们杀云玥的心,比杀吕不韦要强烈得多。被他们抓到,绝不仅仅是炖一锅回锅肉那么简单。
“睡不着?”乌孙季长拎着酒瓶子坐到云玥身边,拽过一方矮榻斜躺在上面。开始与云玥一样仰望星空。
没有pm2.5的天空清澈透明,天空的星星仿佛比二十一世纪明亮许多。而且还有许多后世看不到的星星,现在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有些怀念那份熟悉的汽车尾气味道,还有小区门口的烧烤排挡。现在只能喝一口烈酒,用酒精的麻醉才能找到心底的那份安宁。
过了良久,云玥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浆灌进食道,呛得云玥不得不憋一口气。
“呼……!”一口浓重的酒气喷出,云玥将酒瓶子塞给乌孙季长。两个人也不说话,躺在空旷的院子里就这样干喝。
“有些事别往心里去,人这辈子总是要面对。你小子比我聪明十倍。自然能够处理好。”乌孙季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蹲在墙头上的郑彬逐渐隐没了身形,保护主家是一回事。探听主家隐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刚刚走出房门的小白。见到少司命阴鸷的脸。“滋溜”一下,便钻进了章佳的闺房。今天晚上,它不打算出来了。
“我也不想往心里去,可事到临头却又不得不往心里去。一边是至亲之人,我欠她们的。另外一边是至爱之人。我也欠她的。她们都有她们的道理,唯一没有道理的便是我。
这夹在中间的人难做,婆婆和媳妇就是天然的敌人。千百年来,关系就没怎么好过。哎……!”云玥叹了一口气,“咕嘟”一声灌了一大口酒。被强烈的酒气呛得直咳嗦!
“我也遇到过一个好姑娘,她是东胡人。我那时刚刚走北地,对东胡人很陌生。她长得算不上漂亮,只是那双眼睛特别的亮。人和人有时候,就是一刹那的一个眼神儿,便直接打在了心里。
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怔怔的看着她。她也愣愣的看着我,我们俩人就这么对着看。说起来你不相信,老子他妈足足看了有小半个时辰。
还是人家姑娘主动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大串嘎拉哈给我。当时的我莫名其妙的就收了,结果当天晚上人家姑娘就住到了我的帐篷里。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老子当新郎官儿了。第一天晚上那个丢人,刚碰上那白花花的身子就一泻千里。羞臊得老子差点儿没钻地缝里。
都说男人最痛快的就是哆嗦那几下,可谁知道。被人关心被人爱的滋味儿,那才是最美的。累了有人给捶腿,渴了有人给递水。每天打来清水给老子洗头发。洗完了还用手来回的插。要他娘的多舒服,就他娘的有多舒服。
这人对你好,是打心眼儿里对你好。打小爹死的早,娘又不被待见。跟同族的兄弟争。为了保护好弟妹娘亲,老子狼一样的去咬人。可第一次,第一次老子有了保护他们以外人的冲动。”
天呐!好色如命的乌孙季长是情圣,这样的八卦可不多见。云玥竖起耳朵倾听,一点儿打岔的意思都没有。不远处的少司命蹲在树上,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起来。
“可谁想到。回了家。就是我的亲人容不得她……”乌孙季长“咕咚”灌了一大口酒,月光下酒水顺着胡子“滴滴答答”,胸口湿了好大一片。这货索性敞开衣襟,用胸膛迎接微微有些沁凉的晚风。
“阿娘说,咱是正经的华夏苗裔。怎么能娶一个外族女子,这第一房若是生下孩子,那可是嫡子要继承家业的。有一个外族的娘亲算是怎么回事,无忌他们被母亲鼓动,也不认这个大嫂。我是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那滋味儿……哎……!”乌孙季长又猛灌了一口,灌得有些猛一阵强烈的咳嗦从嘴里喷出来。
“后来,娘亲便给我张罗亲事。说是趁着她还没有身孕,必须让我有一个嫡出的苗裔。那也是一个好女子,老子又他娘的做了新郎。
开了春我又去跑北地,她送了我一程又一程。当时合计着,即便娘亲对她不好。到底是老子娶家来的,怎么着也不会太过份。没想到……”
云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孤苦伶仃的外族女子。在华夏地界生活,语言难以沟通,生活习惯迥异。而且,还不受夫家待见。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难熬。
乌孙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