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齿的表情木然,可呼出的白气越来越长。可见他心中的愤恨有多强烈,可是作为一个统帅。他知道,此时是万万不能出击的。现在出击,与死路一条。那些匈奴骑兵会顺着敞开的大门挤进来,屠灭整个平凉。
到时候,自己不但挽救不了那些被杀戮的秦军。就连整个西北战局,恐怕都会彻底糜烂。无论战后是死了还是活着,他和他的家族都会被庄襄王无情的屠灭。
城外守卫草料场与粮仓的五百秦军十分凄惨,狂奔的匈奴骑兵好像狂风巨浪,将他们好像小舢板一般拍落海底。
与其说是一场战斗,不若说是一场单纯的杀戮。匈奴骑兵刀斧相加,无论秦军手中有没有武器,都会被无情杀戮。
一名秦军高呼着什么狂奔,身后一骑疯狂追杀。狼牙棒抡圆了砸将下来,一下便将头颅砸得爆裂开来。好像一颗碎裂的西瓜,红红的血浆与灰白的脑浆四处飞溅。奔跑中的身子,仍然保持着奔跑的姿态跑了好远,才一下子扑到在地。他的脑袋上只诡异的留下一排下牙!
骑士朝着尸体吐了口唾沫,一牵战马的缰绳。两个碗口大的蹄子便重重的踏在那秦军的尸体上,尸体好像冻肉一般晃动几下。看着城墙上的秦军目眦欲裂,那骑士好像玩上了瘾。一下接着一下,马蹄子不断在尸体上踢踏,将好端端一具尸体糟蹋得不成样子。
“大将军!末将恳请出战!”一名校尉实在受不了袍泽被如此凌辱,冲到恒齿的身旁,瞪着充血的眼睛吼道。
“不准!”恒齿咬着牙,腮帮子的两块肌肉如同石头一般的坚硬。
“大将军!”这次说话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五六名校尉同时上前。匈奴人已经开始杀人取乐,几名力竭被俘的秦军被扒光了衣服。被匈奴人马鞭抽打这。被迫在雪地上奔跑。即便如此之远,仍然可以看到被冻得发红的皮肤。马鞭一下下落下来,每一下都带起一捧血珠儿。只要跑得稍慢便被抽得鲜血淋漓。
殷红的鲜血顺着皮肤涌出,一滴滴滴落在雪地上。在苍白的大地上。留下一路的红。
看到袍泽被如此凌辱,大秦的军卒个个义愤填膺。有些甚至已然架起弩箭,向奔驰的骑兵射去。奈何距离太远,加上风又大根本摸不着匈奴人的边儿。
“没有本将军的将令,私自出战者斩!”恒齿说得斩钉截铁,不管那些激愤的校尉,径直去了城楼里。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是标准的小城模样。地处西北的平凉城要比这标准略大些。手中只有不足万人的军队,凭城据守已然很吃力。更不用说出城去为那五百秦军复仇,万幸城内粮仓储备充足,即便城外的草料场与粮仓被匈奴人占了,大军也无饥饿之忧。
相信,接下来匈奴军便会大举围城。必须要立刻派遣信使去咸阳,若是没有援军匈奴人困了三四个月,饿也能将全城人饿死。
“来人!”恒齿沉声喝道。
紧闭的南城门霍然洞开,十几骑战马好像箭打的一般冲出了出去。这些骑兵冲出城门,便自然的分成五队洒个方向。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处。那便是咸阳。大秦帝国的首都!
匈奴人都在西城外抢掠草料场与粮仓,南门外只有三五十骑巡逻的哨骑。见到秦军便发疯般的追击,不料秦军一见匈奴军齐齐的调转马头。朝着城门方向奔去。
黑羽大喝道:“那是秦军的信使,莫要让他们跑了。追!”到底是年轻气盛,黑羽带着手下游骑便追了上去。却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然距离城墙过分的近。
城墙上忽然站起来上千弩手,黑羽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了。黑压压的弩箭几乎遮蔽了天空,上千具弩机发出的“嗖”“嗖”声甚至盖过了狂风的呼号。
秦弩的强劲是出了名的,需要用脚蹬踏才能上弦成功,两百步外穿金裂石不再话下。而黑羽恰恰是在这两百步之内,人和马的身上也不知道究竟中了多少箭。
只听见箭矢扎进肉里的“噗”“噗”声。一轮齐射过后已然看不出黑羽的模样。城门再次洞开,这次出来足足有百余名秦军骑士。他们冲到那些匈奴人尸体面前。用麻绳栓在脚上,倒拖着便奔回了城内。
而那些信使。此时已然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大将军,信使已然安全出城。诱杀匈奴骑兵五十三骑,按照大将军的吩咐已然着人拖回来了。”中军校尉叉手施礼,城楼外的墙砖上血迹未干。录事参军的人头,现在正高高的悬于旗杆之上。被风一吹,左右不停的摇摆。不时撞在旗杆上,发出“砰”“砰”之声。
“哼!羞辱我大秦军卒尸骸,若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将,还有何面目再对诸位校尉。将这些匈奴人的尸体大卸八块,人头悬于西城城头。让那些匈奴人看看,大秦的儿郎也不是泥捏的。”
“诺!”中军校尉有些兴奋,战争就是这样。本来无冤无仇的双方,很快便会结下血海深仇。随着仇恨的加深,双方会愈加不留情面。手段也越来越令人发指,直至丧心病狂的程度。
秦军干这事十分痛快,锋利的青铜巨斧带着哨音抡了下来。连在一起的身子顿时四分五裂,由于是尸体地上只有几滴尚未凝结的血。这让兴奋莫名的秦军将士,颇为的不爽。
一具具尸块被悬挂于各处的城墙之上,左边吊着一个大腿,右边便是一个胳膊。很有可能,这两套零件还不出于一个系统。西城的城墙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