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杨宽那眼角的泪痕,杨大海鼻子一酸,何谈是爱孩子,丁氏从小宽生下来以后,连一块尿屎布都么有洗过。
吃了三个月的奶就被断了,丁氏就说没奶了,可是杨大海看在眼里,那奶水明明充裕的不得了。
后来才知道,她是跟几个婆娘吹嗑子的时候,知道喂奶会让胸部下垂,今后就不好看了。
回到家后她立马就断了奶,就怕将来自己改嫁的时候,于大山会嫌弃,可是那时小宽才三个月啊,他是丁氏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怎么能如此对他呢?孩子哭了,她重来都不去哄一下,抱一下,亲一下,可是小宽却总是,娘长娘短的叫个不停。从来没有嫌弃过她,更没有埋怨过她。
看着杨宽,杨大海心痛得一片一片的,他想起了丁氏说的和离,他自己最多痛上一辈子,可是杨宽却从此没了娘,他今后在其他同龄的孩子眼里,就成了一个有娘生,没娘爱的孩子。他今后该多么的失落。
所以杨大海一面劝诫着丁氏,一面帮她瞒着,可面对于大山夫妇,他又一次又一次的愧疚,心里却在不只一次的乞求上苍让杨氏多活几年。
让杨宽长大成人后在撒手人寰,他实在没有勇气去伤害杨宽,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看着杨氏病情一次比一次严重,慢慢的瘫痪了,最难过的还数杨大海,他一有机会就偷偷的换下丁氏送去的毒药。
但是还是被心细的丁氏发现了,丁氏生气的收起行礼就要回娘家,杨大海是第一次给丁氏下跪,请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他今后再也不会过问她的事情,并欠下了丧权辱己的不平等条约,一旦杨氏死了,他立马同意和离。
自从这次以后,杨大海就不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尊严了,他觉得自己活着都是一种罪过,他笑自己,骂自己。
可是看着杨宽笑着的,围绕在丁氏的身边一口一个“娘”,笑的是那么的甜蜜,他就觉得即便死后让自己下十八层地狱,他都觉得值。他想欠下于大山的只能来世在还了,在下辈子,他一定要在于大山之前认识丁氏,俘获她的心,让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男人,希望她满脑子都是他和孩子。
杨氏笑着拉了拉小宽的衣服,“小宽都长这么大了,小的时候,大娘可是经常抱你的。”
杨宽腼腆的一笑,一对酒窝露了出来,“是啊,自从大娘瘫痪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抱我了。”
说道瘫痪,众人再次呼吸一紧,于大山和杨氏互相看看彼此,眼里都是无奈与心痛。就连杨宽都感觉到气氛不对。
“呵,大娘,你现在不是好了嘛,好了就行了,过去的就过去吧。”杨宽这孩子,心性纯洁以为杨氏是伤心瘫痪了这么多年。
他无意的一句话倒是让杨氏看开了,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人跟那些家畜一样,都是喘气货的东西,只要这口气一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谁又知道这口气什么时候会没了呢?所以啊,活着就放开些吧,像小宽说的,现在她不是好了嘛,一切过去了就过去了。
于大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小宽的肩膀,“好孩子,跟大海还有你娘赶紧进去吧。”
杨大海感激的看了于大山一眼,有了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就心领神会了。
杨大海知道,于大山夫妻已经算是给他们后路,给他们台阶下了,他们就连自己的孩子山木山灵都么有告诉过。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们谁都不想将孩子们牵扯进去,杨大海欣慰的感激的看着杨氏。在心里自言自语,“你好了,那小宽就一辈子都有娘了吧。”
看了丁氏一眼,在心底祈祷老天,“真的希望你能够放开执念,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丁氏一抬头就看见杨大海看着自己,然后瞪了他一眼,开口准备说,“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于大山夫妇领着杨宽进去了,杨大海叹了一口气,阻止她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你闹够了没有?秀珍嫂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今天这是给足了你面子,没有去官府揭发你,你应该感到万幸了。”
“我不需要她的谅解,更不要她给的什么面子。”丁氏屁股一扭,转身离开。
“难道你想把我们这个家弄得家破人亡才甘心吗?”杨大海恨不得要将丁氏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这么多年了,掏心掏肺的对她,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乎了吧。
丁氏停住脚步,扯开嘴角一笑,“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家。”
杨大海心痛不已,这样的话他不是头一次听了,他以为自己早就应该麻木了,可是每一次他都感到心痛不已。
对于丁氏他还是抱有一定幻想,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想通。
“难道你就不在乎小宽的感受吗?他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杨大海真的希望她能够为自己的儿子想想。
丁氏叹了一口气,小宽的活泼开朗对她的好对她的贴心她都历历在目。然后,转身进了于家,即便千万个不想进去,为了小宽,她还是进去了。
此时在山灵家路口,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对人马,的确是一对人马,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杨氏他们回去以后,就把需要的佐料之类的找给了张氏。
“嫂子,你家的酒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