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
万俟曜清晰感觉到幕夏的心疼,妖邪脸容上的笑容缓缓染上了温度,心底也缓缓涌出一道暖流,缓缓流经他的四经八脉,缓缓温暖他冰凉的身心,同时一道温暖的阳光缓缓从他那片漆黑冰冷的深渊上升起,一丝一丝的温暖那片漆黑的荒地!
好一会,幕夏感觉到万俟曜身心的冰凉缓缓平复下来,埋在他胸膛上轻声低语了一声,“是他吗?”
这声音很低很轻,一出口就会被空气带走,然而万俟曜还是听见了,听见了她的心疼,听见了她话音中隐藏的冷冽和杀意,满足的笑了笑,低头在她的发心上无声的吻了下,无声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啊,就是那哥,让他这样一个月比一个月更加冷冽清楚的记住他,记住那个美好的夜晚,那个美好的月圆之夜!
幕夏听见这个无声的答案,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墨瞳内却染上了一片彻骨的冷冽,呵呵……又爱又恨,舍不得杀了他,所以就这样每个月折磨他?
同一时刻,幕夏也终于明白了万俟曜的那一句“我只要他活着”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万俟冽没有要他的命,所以他同样保住了万俟冽的命!
然而,也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他对万俟冽再也没有半分的感情,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个月复一个月的发作中湮灭了,所以哪怕万俟冽受尽痛苦,哪怕万俟冽被算计折磨,他都不会再有半分涟漪!
幕夏的声音确实很低很轻,不过听力敏锐且八卦的竖起了耳朵偷听的苏施瑜和司徒焱依旧清晰听见了,顿时如遭雷劈的呆愣在当场,久久平复不过来!
那,那个残忍的让曜(爷)每个月承受痛苦折磨,让他每个月都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人是当今的圣上,是曜(爷)的亲生哥哥万俟冽?!
怎,怎么可能?!
很久很久之后,他们才艰难的接受了这个残忍残酷的现实,僵硬的转过身来,沉重复杂的看向紧紧揽着幕夏,身体已经渐渐忍不住微微颤抖的万俟曜!
狠握了握拳头,这下,他们终于明白,万俟曜对万俟冽的冷漠是怎么来的了!换作是他们,痛苦的承受了近十年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他们绝对会恨不得将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哪怕他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哪怕他是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而正是因为罪魁祸首是自己的亲兄弟,才更加的痛苦,更加的生不如死!
苏施瑜看着万俟曜强忍着痛苦微微颤抖的样子,拳头青筋凸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指甲印,他怎么也想不通万俟冽究竟是怎样狠下心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兄弟!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又过了很久,苏施瑜痛苦的仰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底的酸意,艰难接受了这个残酷现实,稍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沉重,“王妃,您知道曜这是怎么回事吗?”
“王妃,您知道曜这是怎么回事吗?”
苏施瑜没有忘记幕夏刚刚的异常以及她那句极度严肃的警告,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司徒焱闻言,狠狠握了握拳头,勉强压下心底的思绪,复杂沉重中带着丝丝期望的看向幕夏,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哪怕一丝丝的好消息!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提剑杀进皇宫!
幕夏却没有任何回复,一手紧抱着已经忍不住微微颤抖的万俟曜,一手扣住他僵硬的手腕,认真感受着他紊乱的脉搏。
好一会之后,她抬头透过天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这才刚刚天亮,离月亮再次升上半空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幕夏微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墨瞳内凝上了一片坚定,随即强忍着被万俟曜勒紧的疼痛,腰身一扭,与万俟曜调换了一下位置,挥手粉碎他身上的黑色镶金边衣袍,紧接着动作飞快的在他背上插满了银光闪烁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银针,“万俟曜,长痛不如短痛,你最好给我撑住!”
苏施瑜和司徒焱怔了怔,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看见那近百根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融入了万俟曜的身体!
没过多久,万俟曜不再颤抖了,他身上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身子的僵硬也缓缓放松下来,妖瞳恢复成魅眸,如同过了十五的子时,挺过了每个月这特别漫长的两天一夜的发作一样!
苏施瑜和司徒焱再认真感受了一遍,苏施瑜更是大步走过去探了探万俟曜的脉搏,确定万俟曜的发作真的已经停止了,惊骇又惊喜的看向幕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她真的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