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繁琐的斗篷,苏瑾站在床边上,弯腰朝邹渊镜行了个礼,“邹大人,你应该认识申屠权吧?”
邹渊镜点头,“见过一两次。”
“是么?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说暗话了。虽然,我理解邹大人你不说实话的缘由,但理解归理解,该做的该说的,我一样都不会落下。数日前,就在画舫之事结束后的第二天,申屠权便大开杀戒,永安城内的人,不论男女老幼,死在他剑下的,不计其数。不过,说起来也讽刺,申屠权这样做的缘由,竟有一半是因为我。”
苏瑾笑,话里却多了些许无奈,“以邹大人的年纪,想必应该知道永安城里的三品平南大将军,苏天斩。而我,便是苏将军那个痴傻二女儿,苏瑾。”
“爹爹出师不利,还未抵达江北便魂断麒麟关,于是,永安城内的百姓都将此事归咎到我的身上,说我是祸害,克死我爹。我有过辩解,可没有人听,他们将我绑在苏家祖坟旁边的木桩上,想要烧死我。本来,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我没想到的是,申屠权居然救了我,而他救我的原因,竟然是为了杀我。也许是因为我的命足够硬,在紧要关头,居然被晋王爷给救了,之后,他将我带到了京师,虽是好生照料,却对我隐瞒了许多事情。”
“邹大人,你能想象吗?我这样一个人,被世人所唾弃,嫌恶,却拥有一个愿意替我挡去一切对我不利的好爹爹。其实,仔细想想看,我也是幸福的,因为除了这样一个好爹,我还有一个名叫清歌的好姐妹,即便她失踪了,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会找到她。所以邹大人,我不是在以我救了你的命,所以要求你什么,我是在恳求你,因为当日申屠权也在画舫上,你既然认识他,那就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果,如果你不知道关于申屠权的,那我请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苒香也好,我会一点一点的,顺藤摸瓜,仔细往下查。”
“唉……”
邹渊镜无力的靠在床榻上叹息,眼眸望着头顶上方的琉璃瓦,竟若有所思道,“到底是苏天斩的女儿,虽长的不是很像,但说这番话的口气,倒是与他一模一样,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不过丫头,虽然我是一个不称职的长辈,但长辈毕竟是长辈,有些话,我必须得告诉你。这次的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以,能避则避吧。 ”
摇头,苏瑾的态度很坚定,“那样,不如不活。”
“我还以为传言有误,你不仅不痴不傻,而且很精明,现在看起来,传言无误,你确实傻的可以。”稍稍停顿,邹渊镜却是笑了,“不过,这一点,也和你爹一样。只是,你爹的那嘴皮子,就算是在活着的时候,再练上个十年八载,也没你十分之一的利索。”
笑谈间,邹渊镜和苏瑾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虽然邹渊镜不想让苏瑾趟这浑水,可碍于后者的脾气比牛还倔,前者只好作罢。
在邹渊镜的口中,苏瑾知道关于失踪案的一些事。
从半年开始,齐国各个地方陆续都有人失踪,而且全都是女性。这一点,她从卫子崖那里直径知道,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这些人失踪后都去了哪里?又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胆敢在齐国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不难猜出,此人一定又雄厚的财力和深不可测的背景。所以,要想揪出此人,其困难程度不是一星半点。也是因为如此,上头下令封锁了此消息,邹渊镜也图了个清闲,当没发生过一样,照样过他的小日子。
可身为朝廷官员,哪可能不管不问?
于是,皇上暗下密令,让邹渊镜和苏天斩一起,暗查此事。这样的安排不是巧合,因为当时,青州仅半月就有八名少妇失踪,而苏天斩有勇有谋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所以俩人就这样,因失踪案而安排在了一起。
可也正因为如此,没过多久,苏瑾就落入了寒潭……
“为什么会这样?”
听到这,苏瑾不仅走起了眉,因为她清楚的记得,钱麓笙说过的,是他将自己推入的寒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就说明,失踪案,他也有份?
可是,钱麓笙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永安票号的东家,齐国的首富,根本就缺钱的他,为什么要参与失踪案?难不成,吃饱了没事干,找刺激不成?
“这是警告,来自那边的,让苏天斩罢手的警告。”接过苏瑾递过来的茶,邹渊镜咽下一口润润嗓子,然后继续道,“苏天斩是个有能力的人,在到达青州后短短五天的日子里,竟然就已经弄明白了对方的作案手段。之后,我们制定了抓捕方案,先躲在暗处藏匿好,等到对方找到目标下手后,也不打草惊蛇,只是跟在对方的身后一直到对方老巢,然后发射暗号,再由我带着官兵前去,将其一网打尽。”
“可惜,在看到你爹发射的暗号后,我却没有动身……”
“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个孬种,因为,那帮人在你爹动身之后就绑架我娘子,因为,离开了我娘子的话,我就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在看到你爹发射的暗号后,并没有按照约定的那样,不仅没带人前去,反而遣散了蓄势待发的队伍。虽然,第二天你爹平安归来了,但他却没有来找我算账,只是一个人,回到了永安,而失踪案逮捕失败的事,皇上竟也没追究。然后没过多久,他便接了皇上的旨动身去江北,于是我想,待他凯旋而归之际,便亲自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