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公孙梦未神色一紧,继续轻描淡写地说:“哦?或许,是母后下过手谕?而不是书信?”
“不曾,”萧太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公孙梦未,说:“哀家同慧能师傅并无往来。”
“可慧能师傅说,收过母后的手谕呢。”公孙梦未一字一顿地说,眼睛紧紧盯着萧太后的背影,还有她的侧脸,注意到她突然睁开眼睛,清了清嗓子,说:“是吗?许是有过,哀家忘记了吧,皇上到底想说什么?何必同哀家兜兜绕绕。”
“没什么,儿臣一向敬重慧能师傅,怕言语不当,让他不适,”公孙梦未站起身,说:“既然母后说没有,那儿臣相信母后。”
所以,到底是谁说了谎?公孙梦未出了坤泰宫,手心里紧握丹药。屠苏去未清宫缠住花朝,公孙梦未快马加鞭,带着拜月一同出了宫。朝鸯一瞧打远处策马奔过来的两位年轻俊美公子,就知道,主人的预料没有错,果真是三日后来的。朝鸯将龙卿阙事先告诉她的那两句绕口令似的话转达给她,“我家主人说了,画人画皮难画骨,画骨画皮难画心。”见公孙梦未脸色不悦,还想追问,朝鸯说:“我家主人已经云游去了。”言外之意,问了也是白问,“还有这个锦囊,是我家主人让我交予公子,说万分危急时刻再打开。”
公孙梦未只换来这两句话和一个现在不能打开的锦囊,心底不甘心,摸出衣袖里的细砂和丹药,“那姑娘,你帮我瞧瞧,这是什么。”公孙梦未虽然也见多识广,但和朝鸯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人相比,还是逊色了些。朝鸯上手摸了摸细砂,又闻了闻丹药,咬在嘴里一点尝了一番,吐出来,眉头皱的很紧,半天不言语。公孙梦未等得直着急,“有话便说!”
朝鸯犹豫,要不要说,原来主人话里的意思是这个吗?主人既然早知情却没有说破,是不是她也不该说破,低头沉吟一番,再次抬头,说:“公子,我不是很了解,但我家主人那两句话,公子可以好好揣摩一番。”其实,稍微用心,便能揣测出那话里的意思。
很明显,朝鸯是知道什么不肯说,公孙梦未还欲逼迫她,拜月轻轻拉了拉公孙梦未的衣袖,低声说:“主子,我们先到那边坐会,卑职有话说。”朝鸯趁机退下了,公孙梦未拧眉,不耐烦道:“你要说什么?”
“主子,我晓得您看透朝鸯心里知情这回事了,但是,她既然不讲,自然有她的道理。”拜月好声好语劝着,“不如我们先行回宫,这外头不比宫里安全。”公孙梦未哪里甘心离开,但龙卿阙不在,朝鸯也躲出去了,让公孙梦未徒增郁结。
这两句话,其实不难理解,但是,又不好理解,龙卿阙定是知道了什么?公孙梦未暗自揣摩,她想要问龙卿阙什么来着?是关于细砂和丹药的。若是这般……公孙梦未饮了一盏茶,心思渐稳,细细琢磨一番,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贴在拜月耳边低语了几句,拜月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还问:“会是这般吗?”
“若是按照那话里的意思,极有可能,走吧,我们回宫,”公孙梦未牵着马,边走边和拜月说话,拜月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
这也是公孙梦未的难处,她也不知道,龙卿阙不在,难道要她回去翻阅西域书籍吗?话说回来,原来西域的书不都是在未清宫的吗?她怎么感觉回来后就不曾见到过了?
回到宫里,公孙梦未先回了趟未清宫,屠苏正和花朝下棋,拜月嚷嚷她有兴趣下棋,便代替了屠苏继续下棋,屠苏则缠着公孙梦未闲谈。俩人一前一后就出去了,拜月留下和花朝继续下棋,煞有介事的样子。公孙梦未把之前同萧太后的对话,还有出宫的事,一并同屠苏说了,屠苏也有些傻眼,不过没忘解释,“西域的书都在我那里。”不过,收效甚微,她没读出甚么来。
说到书籍,公孙梦未再次响起一件事,那日,母后去墨香阁的事,会不会也是……想到此,公孙梦未宣来桂嬷嬷,查问一番,桂嬷嬷表示,她完全不记得太后娘娘去过墨香阁,坤泰宫连本书都没有。公孙梦未点点头,目光越发地意味深长,呵,事情越来越明了了嘛。
“荣国寺的事,你不要管了,我让拜月去查,你和贤郡王把外围的事办好。”公孙梦未低声嘱咐,便回了未清宫。拜月一看,天呐,皇上总算回来了,她都要无聊死了。公孙梦未进来,边说道:“拜月,朕同你一起去瞧瞧祭月。”
“是。”拜月忙起身,公孙梦未到了跟前,牵起花朝的手说:“下棋久了也会累,你歇歇,待会陪我用晚膳。”花朝点头应下。公孙梦未同拜月出去,一路无言,到了房里,祭月想爬起来请安,被公孙梦未阻止,“罢了,气色是好了不少。”
祭月还欲道歉,公孙梦未摆摆手,“不要再提这件事。”伤疤上撒盐这种事,公孙梦未可不想承受,再者,她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看祭月,最主要的是,她要拜月查荣国寺的事,对于暗格,若是不能智取,那便硬来,她不能再等。
“是,卑职明天一早便去荣国寺。”拜月应下,心底已经在盘算着要怎么做,祭月身体还未恢复,她想跟出去,被拜月拒绝了。
“还有一件事,拜月,明日你去荣国寺之后,私下去见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传朕旨意,把所有领兵将领,无论官级大小,将他们的户籍全部调出来,必须确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