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是那个如意吧?是皇嫂吧?所以,她是去了哪里?她当初又是为什么违背约定一个人先行离去了?花千凝脑子里都是这些问题,对于公孙梦未在说什么彻底听不进去,垂首都在想,如意要回来了,她的皇嫂,要回来了,她们要在宫里相见么?见了会说些什么?要质问她么?往事如风一般刮过,花千凝有些心酸,她以为自己都忘记了,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些快乐时光,终是回不去了。
“你同如意关系可好?”公孙梦未突然问,花千凝漫不经心地回道:“还算好。”她们之间的关系,岂能用单纯的好与不好来形容呢,那几年的感情牵绊,三言两语真是说不清呢。
“比起我和你,更好么?”公孙梦未吃味地问,明知道问了也是徒增伤感,但还是想问。花千凝闻言抬起头,复杂的眼神瞧着公孙梦未,定定瞧了半天,公孙梦未没有避开,花千凝启唇,“是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疑问,花千凝也不必诓骗她。公孙梦未眉头一挑,没想到花千凝会是如此直接,当下拿起一旁的茶杯啜饮一口,不悦地叫道:“翠儿!”
“这茶,缘何是凉的?”公孙梦未不满地问,翠儿惶恐地跪下,“奴婢这就去重新沏热茶。”茶,一早就上来了,凉了也不奇怪。花千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没有那般凉,不过借题发挥罢了,何必自己找不自在,这点,公孙梦未仍是没变,明知道会伤害自己的事,她还是会去做。
翠儿重新上了热茶退出去,花千凝兴致始终不高,低垂着头,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不免让公孙梦未怀疑,是因为听说如意要回来的事才如此的,不甘心地问:“关于如意,你没有想问的?”
花千凝迟缓地摇摇头,她和如意的事何须去问别人,要问,她只问当事者,其实,她心里无数次做了预想,真的有朝一日重逢,形同陌路该是最好,毕竟,早已物是人非。可眼下单单是听说她回来了,心底都浮起涟漪,如若真的见到了,自己又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
公孙梦未放下茶碗,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和桂嬷嬷的学习进行的如何了?”公孙梦未觉得她等待的时间太长了,突然不想等了,等如意回来,花千凝和如意会怎么样呢?一想到,花千凝极有可能同如意有染,公孙梦未就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了,“打明儿个起,你就住到未清宫。”不管如意和花千凝是否有关系,她不会给她们一点希望,哪怕她因此成为一个坏人。
“……”花千凝无语,“公孙梦未,你可是一朝天子,做事能不能有些分寸?”想什么是什么,这小孩的心性是如何号令群臣的?
“分寸?”公孙梦未挑眉笑道,“分寸,我自然有的,不过是对着别人,对你,我永远都不想讲分寸。”花千凝被公孙梦未堵得说不出话来,人家都直接说我不要脸面了,她还能讲什么,公孙梦未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就不容忤逆,肃然地说:“就这么定了,你今晚就随我回去。”那个偏房无论怎么布置,公孙梦未都瞧着不顺眼,索性,直接将人带走罢了。
公孙梦未要带走花千凝,桂嬷嬷还有意想劝阻,横竖说她管教好了再送给皇上岂不是更省心,言语之间表明她是一片忠心。公孙梦未听了更觉不快,索性把话挑明了,“桂嬷嬷,你做的‘好事’,朕都知晓,念在母后的面子上,朕一再宽恕你,你好自为之。”桂嬷嬷老脸被说得老脸不知该往哪里摆了,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古语说各为其主,她是太后的人,自然就不能一意顺着皇上,唉!她的难处又有哪个知道。
花千凝是只身进宫,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带过去,翠儿帮忙收拾,喜不自胜地道:“姑娘这下好了,离了清心斋就别再回来了。”这种鬼地方,除了死,没有办法逃脱。翠儿的语气,听得出是替她高兴,花千凝瞧着那忙碌的身影,越发地觉得很像她以前的贴身丫鬟,便开口问:“翠儿,你愿意同我一起去未清宫么?”
翠儿“啊”了一声,显然是吃了一惊,失落道:“姑娘真是爱开玩笑,未清宫可是皇上的寝宫,哪里能是奴婢想去便去的。”翠儿已经做好了死在了清心斋的准备。
“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花千凝没有笑模样,语气倒是很认真,翠儿瞧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低垂下头,手指绞着衣摆,“当然愿意了。”在花千凝面前,她不由得将自己摆在了仆人的位置上,同是为奴,可花千凝言行举止根本就不是奴才之举,气势压人的模样倒是很有公主的风范。
花千凝得了她这肯定的答复,起身就出去了,去正堂找公孙梦未去了。公孙梦未正凝神,似是在考虑事情,却见花千凝不过一会就推门进来,公孙梦未疑道:“收拾好了?”
“你让我去未清宫也可以,我想带一个人一起去。”花千凝并不是十分有把握,公孙梦未向来喜欢和她对着干,但不试过就放弃,不是她的性格,翠儿不过是一个丫鬟,但她到了清心斋最落魄时,翠儿待她不薄。公孙梦未瞧着她那份凝重的样子,心里直觉好笑,舌尖舔舐下唇,目光灼灼地盯着花千凝看。花千凝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别过头说:“行不行,你给我一句痛快话。”
“想带谁过去?”公孙梦未问,心里其实已经料到,十之八九是叫翠儿那个丫鬟,公孙梦未也有此意的,能瞧得出翠儿那丫鬟一心一意对花千凝。
“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