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对姜家的姑娘不甚了解,只从见过的几面上觉得,大姑娘姜惠稳重温柔些,二姑娘姜慈娇弱可爱些。若说心肠,好坏皆都没见识到。而青瞳却不然,再小些的时候,做姜二姑娘房里的粗使丫鬟,打骂是常事,挨饿受冻也是家常便饭。见识过姜家姑娘是什么嘴脸,知道姜二姑娘是公主性子富女命,便跟顾长生和许琰说:“必是要找上门来的。”
话音落下没多久,那姜二姑娘就上了门。身后也没带什么人,不过是平日里常带的那个贴身丫鬟。许琰、顾长生等人从屋里出来,迎面站成一排,等姜慈走近了,只是看着她。面对面前的四个人,姜慈瞬间有些气弱,却还是硬着脾气迎了上来。
两边儿对峙,无人说话。姜慈目光放在顾长生身上,又气又怨地盯了许久,开口道:“你是哪个?”
顾长生不开口,姜慈又觉得在哪里见过,只一时想不起来。皆因顾长生换了装扮,这会儿的接地气和那会儿圣母装时候的仙气全然不同,要想联系上,自然还得费些功夫。
顾长生不说话,姜慈越发气得牙痒痒,只听得许琰开口道:“二姑娘不要误会,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顾长生,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一听“未婚妻”三字,姜慈眼瞪如铜铃,看向许琰:“许公子,你说什么?”
“我早有婚约在身。”许琰简单道。
姜慈彻底怒了,想来昨晚自己所派两个家丁没有得手,也是拜许琰和许璟所赐了。原该是她的人,这会儿却全站在对面青瞳和粗衣丫头那边儿,气血翻腾往上,直要从七窍孔中喷出来。什么时候,青瞳那丫头在她面前占过这样的上风?
压怒半天不下,姜慈上前一把揪了青瞳的衣襟子,怒瞪双目道:“你哪里弄来的野丫头,要坏我家好事?!自己就是个贱坯子,非还得个贱坯子来勾引我的人。好人家的姑娘,可见光天化日亲人的?”
许璟和青瞳默默看了眼顾长生——亲了?
顾长生却是上来一把抓住姜慈的胳膊,“放手!”
“不放!滚开!”姜慈尖声喊道,下一秒就被青瞳卯足了劲屈膝抬起顶了肚子,继而顺手一把扯开推到了一边。
姜慈踉跄两步跌了个屁股蹲,然后便抱起肚子坐在地上呻/吟起来,又可怜道:“许公子……”
两个许公子皆做木头人,都不往前去,只是低眉看着她。半晌,许璟道:“原来觉得你还娇弱可爱些,怎么如今瞧着,却是个悍妇……”
姜慈被这么一堵,额上汗珠子直往下滑,眼泪也掉下来了,一是疼的二是“冷”的。半晌未直起身子来,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里,挤声道:“我要回家告诉我娘去……”
那边儿随后跟来的姜惠也到了,见到自己妹妹坐在地上像个小丑,眉心一皱赶紧过来拉人,一边还骂丫鬟:“你死的吗?不知道把二姑娘拉起来?”
那丫鬟原早有些懵了,这会儿也过来拉姜慈。姜慈被青瞳那一下顶得厉害,哪里还站得起来。便是只起一半,又坐下去,只是皱眉抽气,心里骂道——那贱蹄子到底使了多大的劲?她是不是要废了?
姜惠见拉不起来,便也不拉了,看着问她:“如何站不起来?”
姜慈汗涔涔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番,姜惠当即也怒了,甩袖起身道:“两位许公子,我和妹妹救了你们,你们便是这么报恩的?”
许琰道:“我们并未动手。”
姜惠被噎了一下,又听许璟说:“姜二姑娘半夜找人来此处,欲做杀人劫命之事,又做何评判?”
姜惠又被噎了一下,再要说话时,家里那纨绔亲哥又来了。来了也不管她和姜慈,径直走到青瞳面前,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然后开口道:“怎么样?受伤没有?”
青瞳略有些尴尬,往后退了一点,“我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姜煜皱眉,往青瞳面前靠了靠:“我可听说了,有人半夜来闹事不是?要是我,可不能卸了胳膊那么简单,非得把头剁了!混账东西,敢动我的人,不要命了!老子分分钟叫他见阎王!”
青瞳又往后退了退,“我真没事,倒是你二妹妹,她有事儿。”
听得这话,姜煜才回头看了一眼。见姜慈在地上抱肚子坐着,旁边又站了姜惠。把两人皆看了一阵,方才开口吼道:“非得把人逼死才开心吗?!”什么仇什么怨?!
这会儿姜慈疼得过了劲,勉强站起身子来,嘴唇有些发白地看着姜煜:“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那丫头有什么好,你从小到大都护她!”
丫头?许琰刷地看向青瞳——果真不是个男人?他一直在吃一个丫头的醋还吃得差点酸死???
姜煜一来,又有许琰许璟相护,这事儿再想闹也难闹得起来。姜煜又得知了顾长生是许琰的未婚妻,更不叫姜慈闹了。原人有婚约在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如何好抢过来?他虽纨绔,没事爱闹爱玩,却还没到不讲理,不过平日里无所事事说话欠抽些。
既得知顾长生与许琰的关系,姜煜就亲做了主,把顾长生和两位许公子一起带回了家。他倒不是热情爱助人,不过是把顾长生带回去的同时,把青瞳也带着回去。他想尽办法想把青瞳带进家里,这回总算是如愿了。
青瞳本心不愿往姜家去,但扛不住顾长生一番游说,还是跟着去了。如今已经惹毛了姜家两个姑娘,她一个人留在外面,怎么都是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