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太也知道平王家的这门亲事不好肖想,但若是真攀上了,必然是比别家的好。听得顾国坤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便没打击顾国坤的积极性,道了句:“能成便成,不能成可别强求了,咱家名弘也不差。”
顾国坤应下,自装着样子说去找媒婆上门说媒。过了两日,自己便退至大后方,脱着这些事,让蒋氏自个儿去跟高老太太说:“老太太,成啦!”
“成什么啦?”高老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瞧着蒋氏问。见她一脸笑的,又觉是喜事,跟了句:“哪个事啊?”
蒋氏又笑一笑,脸上喜意更浓,道:“还能什么,端午那时老爷与您说了的,平王家郡主的婚事。我找媒婆去说了,平王家应下了,只等咱们上门送聘礼哪!”
“哎哟!”高老太太一拍大腿儿,“老大家的,你可别哄我来。要是假的,白高兴一场,我与你生分!”
生分不生分的哪是讲出来,这会儿讲出来,蒋氏倒觉得高老太太不那么生分了,便捧着高老太太道:“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老太太说谎呀。我还没跟老爷说呢,媒婆刚来回了话就跟老太太您说了。您看看拿个主意,聘礼送多少怎么送。送下聘礼,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高老太太这会儿是真高兴,便与蒋氏细细絮叨了一番,聘礼送什么怎么送,不能叫平王和平王妃瞧不起。说罢聘礼的事,又说那定下来之后的事情。别的都还好,不过是按着往日成婚惯例,一样样儿来就是了。只有一个,再过几个月,顾荧、顾萱和川哥儿就到了出孝的时候,高老太太想把婚期定到两个孩子出孝以后,也算是给三房的照顾,也叫人说不出她顾家什么不好来。
蒋氏自觉高老太太这话有理,也都一一应下,随后又去莫绮烟那边儿去细说什么。告诉她要置办什么东西,成组成套,要精要好看。这往平王家送的东西,自然不能差。便是那样子,都是要精而又精的。莫绮烟应下,带着梅香又是一阵忙活。
这事儿先起了头,莫绮烟忙活的就不是一两件,桩桩件件都要细到功夫上。这聘礼要先送到平王家,得先置办。定好了要多少东西,绫罗绸缎、头面首饰皆到往常顾家常去的店里置办,不费什么功夫。东西办好,再叫人添置些箱子,成组成套成箱装好。
等聘礼一下,平王家收了,这婚事便算是成了。在收聘礼前,两家还互赠了帖子。在那帖子中按顺序写着家中曾、祖、父辈三代人的名字,还有定亲人的身份、田产及官职之类情况,即把顾名弘和沛馨郡主的所有一一交代清楚。
婚事定下,又要问生辰八字,合下日子来。蒋氏与平王妃说了家中三房的事情,平王妃也明白个中道理,自是答应婚事定在年前,还笑说一句:“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倒想女儿多陪我些时日,再趁着这段日子,多收你家些礼呢。养了这么大闺女,不多吃她两口,不是白养了?”
蒋氏也凑趣,“保准让王妃吃得满意咯~”
此番事情办下来,莫绮烟已觉有些疲累。这家中琐事管着如今也成习惯,便是这些细碎琐杂还一处不能出错的,最累人。把顾名弘和平王家郡主的婚事定下,她又张罗起三房顾荧、顾萱和顾名川出孝的事情。
只到了十月份,三个孩子孝期守满,素衣一脱,以后自也就行动与他人一般自由了,不需再拘着许多孝中的规矩。便是顾家,也可大肆走亲访友,见客接客。近三年的阴沉气在几日内除尽,诸人皆换上了活色有样儿的衣裳。
莫绮烟又吩咐下人把府上方方寸寸都收拾了一番,该上漆的,该换新的,皆都换了一通,一时间家里便亮堂了许多,好似新家。又因顾名弘将要成婚,又自己亲自带着下人收拾一间院子出来,把库房里的古董字画都拿些出来做摆设,装上窗纱帘子,一切妥当。
高老太太高兴,又问蒋氏:“名弘的婚事还有几日到?”心里痒得厉害,只想热闹上一番。
蒋氏算了算日子,道:“定在十一月初八,还有半月的光景。”
高老太太又问:“诸事可都办妥当了?”该置办的酒水吃食、要给客人回的小礼、供寻乐的戏班子、媒婆喜娘轿夫等、礼俗上的环环节节,一环也不能出了差错,若是叫人看了笑话,那丢的可是国公府的面子。
莫绮烟压力颇有些大,也是生平头一次自己办婚庆大事。也有梅香一直在旁帮衬,但遇到实在不懂处,还是要去请教蒋氏。又怕太烦着蒋氏,便把自己列的单子拿去给阴氏看,找着阴氏协商种种,不过是想把事情做到最好。
莫绮烟和阴氏两人都是成过婚的,但当时做的都是不需管外头事的新娘子。只消被妆上,随媒婆丫鬟领着,何处走何处站何处该行礼记好,没旁的事。好在两人一起办过顾芸和顾芊的婚事,虽与娶媳妇不同,但到底知道其中环环扣扣的,也好办。
这般把一切安置妥当下来,莫绮烟才大松了口气。阴氏算是给帮助的,心里自没什么压力。她与莫绮烟年龄相仿,也是在成了寡妇之后,莫绮烟与她算是最能说得上话的。与别个,实在只剩些客气,她也愿意帮助莫绮烟。只要不给自身惹什么臊,她都乐意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得些来自家中的关照。
莫绮烟得阴氏帮助,自然也在平日里多照看她三房些。都是互来互往的,也都是人情,但认真算起来,也不能说是谁欠谁的。阴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