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不知不觉陪她一起过遍了这节日,在他的眼里,什么天伦不过是百姓间的玩意罢了。他虽生来就是继承人的人选,可皇帝父亲不喜他,亲生母亲又不过是个位份低下的宫嫔,哪有人真正为他好过......
有些东西也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得知要珍惜。
祁铭小心地伸出指尖轻轻触摸,鼻尖闻着残余的颜料墨迹,似乎一切都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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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院的寝殿中,深夜请来了太医。
章太医是太医院里的妇科圣手,四妃之外一般的妃嫔是难召见的,除非得了圣谕。贤妃如今也算是西苑各个宫的第一妃了,皇帝来的次数虽不勤,却是无人敢怠慢。
“怎么样了太医?我们娘娘可是动了胎气?”站在纱帐外的大宫女道。
章太医正要转身提笔开方子,闻言道:“娘娘只是郁气在心导致身心不顺,老夫给娘娘开个适合安胎的安神方,娘娘切记要多休息,不可思虑过深。”
贤妃出声道:“有劳太医了,芷汀替我送送太医。”
章太医刚出了仪凤院的宫门,其他各个宫院便收到了消息。第二日,四妃之中,宁妃、丽妃都亲自来探望,唯独淑妃只是送了各种补品没有露面。
没有两日,朝中便又提出皇家子嗣的问题,多是要求皇帝为着子嗣着想,早日充盈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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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安国公府下了帖子请各家女眷赴宴赏菊。
一大早,傅家几房的女儿就都集合在了福芝堂,傅大夫人与三房的钱氏、四房的林氏自然也在。
老太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安国公府走这一趟了,一来上了年纪懒怠应酬,二来并不想面对从前的故交、如今的安国公夫人周氏,想当初,周氏也不过是与她一样同是知府的女儿,一个是保定府邵家、一个是河间府周家。
因两人的父亲曾经同属京城户部侍郎,在京时两人便也算是闺中的手帕交,父亲又同做了京师下辖府的两方知府。离得又近,两人不止书信往来,偶尔也互到家中小住。这样的交情其实不浅,只是嫁为人妇后又几十年过去了,改变的不止是时间。
傅大夫人劝了两句见老太太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说。众人便都听着老太太叮嘱:“不必大惊小怪,安国公府那样的府邸也只请相熟的两三家,越是这样的人家越喜欢低调,你们大可带着平常心去就是了。”
众人应诺,老太太便挥挥手散了。
待出了福芝堂,四夫人林氏才低声同傅大夫人道:“娘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好似对国公府不满。”
傅大夫人即便知道原因也不会同她议论,偏林氏还是个藏不住话的,她也只好敷衍道:“老人家都不喜这类应酬,母亲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同小辈的反应的一样。”
林氏不以为意,却也不再开口。
傅心晴今日难得安静,只偷偷看了一眼傅向晴。傅向晴仿佛知她心中所想,特意回了她一个微笑,却是叫傅心晴更加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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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今日没有大张旗鼓却也没有刻意低调,几辆马车并足够的护卫仆妇,浩浩荡荡一行人便去了正宁街。
到了安府正中间的大门处,便见安馨已经在接待忠定伯府的来客,傅心晴一下马车就看见了跟着忠定伯夫人的薛真真。两家也算熟悉,便也一块打了招呼。
“早就知道今日你们也来,真真一直嚷嚷着许久没去傅家做客了,今日咱们倒是好好说说话。”忠定伯夫人友好地对着傅家的几位夫人道。
傅大夫人点头道:“我也念叨真真这孩子,倒是稳重了许多。”
安馨给两家的几位夫人行了礼后便来问候傅倾晴姐妹,并带着她们往中府上苑府。
傅倾晴一眼就看见了上下还有两道正门,待进了中间这道大门后,发现三府之间是相连的,不止外院,进了垂花门,也能看见通往两边府上的两道仪门。
因傅家众人是头一回来,安馨便道:“两边分别是南府和北府,分别住着二叔和三叔两房。”
薛夫人道:“我也不常来,哪次来都觉着这国公府怎么都逛不完似的。”
安馨笑道:“往后夫人们有空常来就不觉得了。”
傅大夫人也点头道:“是这个理。”
宅子虽大,但因为是直接往主院上房而去,倒也不费力气。等到了上园居,世子夫人已经陪着安国公夫人在招待先来的客人了。
傅倾晴很想知道安国公府是根据什么来决定宴请的人选呢,这样的日子倒是没有才回京两年的宁王府中的人,也没有普通的官宦家眷。
宁南侯府上同傅家一样,宁南侯夫人及侯府里二夫人、三夫人并几位小姐都来了,一时倒是满园的花骨朵般人物,看的老太太安国公夫人道了一声:“今日倒像是赏春宴,花枝招展的。”
众人皆是一笑,傅大夫人带着傅家众人上前见礼,老太太高兴点头,给了傅家姑娘都是一样的见面礼,每人一套上好的玉雕的头面首饰。
大家互相介绍问候了一番便随着来到了安家的后花园,亭台水榭、小桥流水,傅倾晴看着今日的众位闺秀,颇有花红柳绿宴浮桥之景。
几位夫人已经在园中的抱夏厅内坐下说话,姑娘们闲不住则去了临水的水榭上。
傅心晴已经和薛真真与宁南侯府齐家的众位称姐道妹起来,“那边那个就是你们府上的傅三小姐?”,齐家的四小姐开口问道,傅心晴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