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念头大概是,他居然会因为那么脚抽筋这个原因而那么可笑的死在这里。
当他再次有意识,从草地坐起,感觉到可以呼吸的空气,不由深深的庆幸。
在水底就快意识模糊之前,他胡思乱想的想过,他一定不会死的!救他的可能是来找那孩童的家人,也可能是路过的行人。
但当听到吵耳的哭声看过去,看到那瘦弱的背影时,一时间他还没意识到是对方救了他,甚至没看出那人是那优等生。
直到看到对方那不停滴水的裤子,以及有些眼熟的面容,才突然发现居然是他救了他。
那少年送走了找来的母亲后,转身微嘲,‘救人救到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少年那不客气的话让他咽回感谢的话,打了个寒颤。
那人很细心,似乎感觉到他冷,别扭的让他去他家换衣服。
他突然发现,少年那张没有刘海遮挡的脸,其实还挺好看的。
张睿的家很小,还没他房间大,但很整齐,也很干净,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喂!先和你说明!我家只有一个浴室,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先洗!”张睿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浴室,“另外,你的衣服一直在滴水,所以你先站在门口不要动!”
“……”南官傲默默看着少年走进浴室,一阵风从阳台吹进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少年你的礼貌吗?!难道不是应该让他先去洗的吗?!以及你最后那句话是在嫌弃他还是嫌弃他呢?
“好了,”张睿擦着头发出来,脸色比刚进门时后了很多,然后走过来把南官傲推进浴室,把干净的衣服放到浴室的架上,关门。
在热水下,南官傲整个人才真正的有活过来的感觉。
洗完澡出来,本来想说谢谢,但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心中的想法,那句‘你家还真小’说出后,看到对方脸色一黑,也没法改口,只好故作真的评价对方的房子说下去,‘特别是浴室,我在里面连手脚都伸展不开来。’
他一边拖着地面上的水迹,一边说着不好意思,说自己矮小,没有他这样长手长脚的困扰。
他说不好意思时,总给他一种嘲讽的感觉。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他,挺可爱的。
之后冷送衣服来后,他就立刻侧身让我们离开。
对方的态度让他有些生气,难道他是那种被人救了却不会感谢的人吗?连声谢谢也没听他说,就让他走!他就那么讨厌他吗?
然后听到那少年说了很多话,说因为自己他被变本加厉的欺负。
‘不要说你不知道。’
对,他的确知道,但班上的人欺负谁,他一向不会理。他也知道,因为夜的一番话,班上的人会更加针对他。但那时,他对他,并不在乎。
‘抱歉,我还没有那么大度量到被人欺负了,还笑着说不在意。’
他不知该说什么,虽然的确因为他的原因,让对方被变本加厉的欺负,但主要原因明明是因为夜说的那番话,被讨厌的为什么是他?
‘好走不送’
他从来没试过被对方这样明摆着赶人!也没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他以为自己救了他就很了不起吗?!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一个平民!
深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冷静下来,细想对方说过的话,其实还是挺有道理的,如若不是夜的一番话,班里的人大多数只会无视他,或者无聊时捉弄他一下,但手段不会太过分,毕竟欺负一个没反应的人,一点也不好玩。
一大早,天没亮,他就床上起来,洗漱完,心里想着买好早餐过去,经过客厅时在桌面上匆匆拿了片面包,也不理管家那惊讶他早起的眼神,出门去找他。
他在楼梯口没等多久,就见他开木门,随后像是忘了什么,回头拿完后,‘砰’的一声撞到了没开的防盗铁门上。
他忍不住笑出声,真是笨蛋啊。帮他把挡脸的留海别到耳后,对上那因疼痛而水润的双眼,心漏了一拍。
心里本来还隐隐藏着的火气,也不知觉的消去,他好像对这人越来越没办法,他心知这不是什么好预兆,但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对方。
不知为何,他看到对方没有戴着那幅难看的眼镜,想起昨天在草地上他也没戴,明明应该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结果问过出口的却是心里过分在意的事,是因为要和那转学生出去,所以不戴吗?
对方问他怎么知道他们约在一起出门,他总不能说因为对方引起了自己的些许注意,所以故意竖起耳朵偷听吧。只好说他说的太大声,却被对方嘲讽的驳回,对方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让他转移话题,问他的眼镜是否不见了。
他说,是丢了,语气十分不耐烦。看起来似乎真的十分不愿和他说话,连他说带他去配一副也不用。
最后被他烦的受不了,才说他的眼镜没度数,叫他找一副一模一样的就行了,
一个不近视的人,故意戴那么土的眼镜,还用留海遮住不算丑的脸?让他有不好的猜测,是否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让他这样的呢?
他一开始心情不太好的甩开他的手,说与他无关,只是被他认真问了问后,才似乎冷静了下来,叫他快送他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