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冬天,悄然而至……
崔凌依独自坐在屋外晒着太阳,虽然已经穿的很暖和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感觉整个人从脚底凉到了心里。
当然,也或许是从心里凉到了全身。
时间就要到了,离所谓的五月之期眼看就只有半个月了,每次发病的时候崔凌依都会失去一些记忆,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些什么,但是崔凌依知道,她忘记的还是太多了。因为现在除了和尘枫他们一起漂泊的记忆还在眼前回现,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以前的种种了。
这种忘记一切的感觉让她害怕,但是却毫无办法。很多时候崔凌依都想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免得再受病痛的折磨,但是毕竟还有放不下的人,她舍不得。
崔凌依想不起来她和苏毓是怎么认识的,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世,她只知道自己是苏毓的王妃,而苏毓是她的王。
崔凌依知道,半个月之后,自己死亡的那一天,必然是什么都不会记得的,甚至死的时候都不会再悲伤,因为自己再也不会记得自己还有牵挂。这样也好,至少连孟婆汤都不用喝了不是吗?
这些日子以来,崔凌依每天都在自欺欺人,在人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快乐,假装幸福。可是,这种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明明自己怕死怕的要命,明明自己舍不得一个人舍不得的要命,却还是不得不去直面一切,还要假装开心。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苏毓也越来越颓废了,虽然在崔凌依面前尽力掩饰着,但是崔凌依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其实他也尽力了,崔凌依知道,苏毓每天早出晚归,每天不停地带着所有人四处奔走,就是在到处打听着能救自己的那个人的下落。至于那个能救自己性命的人是谁,崔凌依却是再也想不起来了。
崔凌依低下头,用手指在铺着厚厚的泥土的地上不停地画着什么,她想要记住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
崔凌依不知道,曾经在她发病的每一个前一天,她都曾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下了自己的记忆,只是当自己真的丢失了那一段记忆之后,她却连自己记录回忆的地方都不记得了。
现在的她就像填海的精卫鸟,周而复始地做着徒劳无功的事情,只是有那么一股信念,让她从来不曾想过放弃。
“闷闷不乐地在这儿画着什么呢?”
随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薰宁脸上带着笑意,慢慢朝自己走了过来。
崔凌依收回手,拍去了手指上的泥土,笑了笑道:“闲来无事,一个人便坐在外面晒晒太阳。阿毓回来了吗?”
薰宁摇了摇头,道:“还没有,让我先回来了。”
“今天可打到了什么猎物?”崔凌依看着薰宁,问道。
薰宁愣了愣,摇摇头:“我没有打到,就看他们的了。”
崔凌依轻轻笑了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图案,没有再说话。这是她记录记忆的方式,可是她知道,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看见它,便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了。
崔凌依自然知道他们的打猎不过是个幌子,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们是在帮自己寻找解除蛊毒的办法罢了。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想瞒着她,如此想来,苏毓也的确是辛苦了。明明心里难受的要死,却还要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就如同自己要强忍着痛苦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一样。
虽然被病痛折磨着的人是自己,但是这个时候,崔凌依却觉得自己和苏毓是同病相怜的。
“凌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看着崔凌依的模样,薰宁想了想,终是开了口。虽然崔凌依已经尽力在掩饰了,但是自己毕竟也是女人,也是能察觉到的。
崔凌依抬起头看了看薰宁,微微一愣,随即便笑了开:“薰宁姐这么聪明,其实应该很了解凌依才对。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凌依,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薰宁叹了口气,也不再假装欢笑了,“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的。我们都很想帮你,但是……”
“我知道,薰宁姐。你不用自责,其实我都明白,我也没有责怪谁,这不过都是命罢了。我忘了很多事情,甚至自己的身世,我也记不得了,就好像自己是凭空出现,然后认识了你们。”崔凌依本想与以前一样强颜欢笑,但是却笑得苦涩至极。
薰宁在崔凌依旁边坐了下来,拉过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着,道:“凌依,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你绝对不能放弃。苏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忍心就这么丢下他一个人吗?苏大哥很爱你,这几个月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你们之前的深情,甚至……连我都有些嫉妒了。”
崔凌依任由薰宁握着自己的手,她知道,心中悲凉的人,是永远都得不到温暖的。
“薰宁姐,其实你和阿毓也挺般配的。”想了想,崔凌依说了这么一句话。
“凌依,你——”薰宁皱着眉头,似乎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从崔凌依的口中说出来,但是更难以想象的是,自己隐藏的这么好的感情,居然会被崔凌依一眼看穿,并且这么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
“薰宁姐,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崔凌依轻轻拍了拍薰宁的手背,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我们都是女子,虽然你在刻意掩饰,但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阿毓的感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拜托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