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羽的事情告一段落,崔凌依本以为自己会轻松许多,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放松。家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崔府平静了,可是国事呢?
国家现在正是动荡不安的时候,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风起云涌。如今争夺皇位的几位皇子中,禹王已经失去了权势,对皇位再也无法造成威胁,看似只有平王与齐王之间才能有一个人能顺利登基,但实则不然。
崔凌依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想着打倒睿王与平王,就算这个王国表面再平静,崔凌依也不会被蒙蔽。她需要做的只是更加小心,步步为营,查出所有的威胁,保证苏毓的绝对安全。
而最先要做的,就是将徐毅送入朝廷。
崔北鹤虽然表面看起来忠心耿耿,但是崔凌依并不敢相信他,即使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崔北鹤虽然是武将,但在智谋上绝对不输给那些文官,他很聪明,而聪明的人总是最会给自己挑选后路,是典型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便倒向哪一边。
现在的局势,崔北鹤自然是和崔凌依站在同一条线路上,但是崔凌依并不敢保证他以后的动向。只能祈祷他不要错得太离谱,不然自己恐怕也保不了他了。虽说对崔北鹤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除了姐姐外唯一最亲的人。
起身告别李夫人,崔凌依出了李府上了马车。绿璎在马车上等着,见崔凌依过来急忙替她掀开了车帘。
“小姐,回府吗?”扶着崔凌依上了马车,绿璎轻声问道。
“不,去皇宫。”
“去皇宫干嘛?”绿璎眨眨眼睛,对崔凌依的决定有些不解。
看着绿璎疑惑的表情,崔凌依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睛,道:“见皇上。”
一听见“皇上”二字,绿璎立马闭上了嘴。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崔凌依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敲了敲绿璎的脑袋。
马车直直往皇宫驶去,崔凌依掀开马车窗帘,探出了脑袋。
马上就要入秋了吧?可是天气还是这么热,树上的知了仍不知疲倦地叫着,树叶绿得发亮,就连吹过的风都仿佛带着一股热气。
所有的一切都还是满满的夏日气息,如果不注意恐怕也没有人能意识到秋天快到了。
就像这个国家,危险重重,表面却平静无波,如果不注意,恐怕也没有人能意识到危险快来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等秋天真的来了,人们才发现忘了缝制新衣;等危险真的来了,人们才发现后悔莫及。
崔凌依叹了口气,满心惆怅。此生算计了太多,也操心了太多,崔凌依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就像窗外的树,经历过秋冬便枯萎了。虽然明白哀怨并不是自己应该有的情绪,但是崔凌依毕竟是个凡人,做不到神仙的风轻云淡。
马车渐渐进了宫门,奔跑在大理石铺成的大路上,崔凌依看了一眼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宫门,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古话——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宫中的女子,即使再可恶,其实也是可怜的啊……
崔凌依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心痛如绞,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到了大殿之前,马车不允许入内,崔凌依只能下了马车步行。
一路走到皇上的寝殿才遇到皇上的贴身公公,被告知皇上在书房。
由公公通报,皇上一听崔凌依来了急忙宣了她进去。
“参见皇上。”对着书桌后的人行了个礼,崔凌依深深吸了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皇上抬起头看着崔凌依,笑得极其温和:“都已经是阿毓的王妃了,怎么还叫朕皇上,该改口了吧?”
崔凌依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轻声道:“凌依叫皇上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还请父皇恕罪。”
“这不就对了?凌依啊,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看朕了?”
“正如父皇所说,凌依既然已经是父皇的儿媳了,自然要多陪陪父皇。”崔凌依笑道。
皇上点了点头,对崔凌依的回答十分满意:“难得你有这份孝心,那么帮父皇看看这些折子如何?”
听见皇上的话,崔凌依急忙跪了下去:“父皇,儿臣不过是一介女子,哪里有这个胆子干涉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