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哭,又想笑,就这么看着他,嘲讽的问道,“那你呢?你回银滩别墅是什么意思?你要告诉她你爱她?就算她是你仇人的女儿你也爱她?你希望她知道,然后回到你身边?”
男人很淡漠,干净的嗓音像是深山的凉水,“不是,我想回那里住。”
“薄锦墨,她已经走了。”
“会找回来。”
“如果找不回来呢?”
“一直找。”
“如果她不爱你了,她甚至没有我爱你,你也还是要她?”
几秒钟的寂静,男人淡淡沙哑的嗓音在书房里响起,“她已经不爱我了。”
“她宁愿逃走都不肯待在你的身边,她打掉你们的孩子,薄锦墨,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把她找回来?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要逼她跟你在一起?”
逼这个字眼,她加重了语气。
薄锦墨唇侧挑起一抹薄薄的淡笑,“我就算这样卑劣的男人,你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眼镜,继续波澜不惊的道,“我要她,不管花多少时间、精力,我都非要不可。”
他这次其实没带什么很多东西离开,因为他不住这里很长时间了。
薄锦墨走以后,陆笙儿坐在地板上,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又哭又笑,咬着自己的唇,眼睛里都是赤色的恨意。
薄锦墨开车回银滩的路上接到顾南城的电话。
“你在哪儿?”
“回去的路上,有事?”
“晚安的爷爷需要骨髓移植,你之前在医院血库留下的血液配型成功。”
他眉梢微微挑起,“你是给慕晚安当说客来的,让我给她爷爷捐骨髓?”
顾南城在那边淡淡的,“有什么问题。”
“有。”
“她不知道盛绾绾在哪里。”
他语气更淡,只不过压得有些低,“只要她想,她就能知道。”
“你可以问她,不过她想要你也必须捐。”
挂了电话,男人镜片下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渗透进去了丝丝缕缕的光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也收紧着,彰显着他情绪的起伏跟变化。
她离开他,八个月。
走时怀孕三个月,如果孩子生下来,就有两个月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她肯生下来的话,他如今就是能当爸爸的男人了。
躺在胸膛出的心脏一点点的蜷缩起来,然后传出清晰的刺痛感,首先不过是像被针扎了一下,然后这种感官慢慢的放大,加深,最后淹没他所有的神经。
一个人在外面会过得好么?
有时他想念她的时候会脑补她孤身在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是唯一他会想……孩子打掉就打掉了,不然她还这么年轻,从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自己一个人在外能吃好睡好就不错了,她要怎么挺着大肚子到处奔波,或是照顾新生儿。
喉间溢出深深哑哑的低笑,怕她在外面过得太逍遥自在把他忘得更彻底,如果颠沛流离受人欺负会不会因为委屈而回到他的身边。
可又觉得没法忍受她真的过得不好。
唇齿间不自觉的反复的咀嚼着这两个相同的字眼,绾绾。
盛绾绾有去美国的计划跟打算,虽然她哥哥应该是还没醒过来,但她还是想亲自过去看看,也思索过在纽约那边定居。
她要躲她,但不可能躲一辈子,不然日子要怎么过?
正在考虑阶段,她就从网上得知了晚安爷爷的病情。
晚安开了微博,是大学期间就有的账号,跟顾安城婚后涨粉无数,后来跟圈内鬼才导演郁少司合作更是引发各方关注。
但她速来低调,被关注后几乎不再更新,最新的一条里大致内容是因为爷爷的病情而无法参与后期和电影的宣传,她还提到了祈祷有条件合适的人能跟她爷爷的骨髓配型成功。
她盯着看了很久,晚安不大可能在公众场合提起自己的私事,如果要配型的话顾南城也会帮她,更何况晚安的生父……也不应该对此坐视不理。
她想了想,拜托宴西回去打听一下慕老的病情到底如何。
他很快带了消息回来,“从医院打听到的消息,慕老的骨髓配型已经有成功的人选了,一个是美国那边叫黛茜的女孩,但她前几天不小心摔下楼梯重伤,眼下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了,还有一个……”
宴西顿了顿,沉声道,“是薄总。”
“薄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