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雨咬唇,有些难堪。
那只抓着她的手还没有松开,晚安有些不耐了,“找我到底什么事?”
简雨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唇瓣几乎被咬破,“小致要我离开安城,我也准备离开这里了,走之前我想知道……你如今爱他吗?”
晚安忽然之间觉得好笑。
不是笑简雨,是她自己。
简雨说那句“你如今还爱他吗”时,眼神几乎是虔诚的。
“你要离开这里了,还特意跟着我跑了半个安城,就是为了问我一句,爱不爱他?”
“是。”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如果你爱他是真心的,那我就放心的离开这里,如果你不爱……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爱我能做些什么。”
不知道,但是就是问这个女人一句。
晚安问她,“他有这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为什么不?就因为他对我不好,眼睛里没有我,心里只有你我就能不爱他的话,那这就配不上称之为爱了,是不是?”
晚安回到车上,漫无目的的开车在市中心转着,直到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又响,她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才伸手去接。
“慕秀,你怎么才接电话?”章秘书焦灼的嗓音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已经急切的响起了,“顾总他出车祸了。”
晚安好久没有说话。
久到时间几乎就要这么静止下来。
“慕秀,慕秀?您在吗?”
她的手握着方向盘,关节全都泛出白色,“我在。”
晚安闭着眼睛,喉咙发紧,脑海里就只有那么短暂的一句话。
她这一生,要看着她身边的人,经历多少次的车祸。
就算要死,换成别的方式不行吗?
她忽然想到前几个晚上她跟顾南城谈论什么时使用到的词语。
诛心。
盯着深渊的人,果然是会被深渊拉下去。
对面的红灯变成了绿色,她重新发动了引擎,然后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活着吗?”
“在手术,顾老太太已经过来了,她已经签了手术同意书。”
“把地址发给我,我过来。”
她这些年开车已经很稳了,太久没有飙车,再尝试这种熟悉而陌生的速度时,她脑海里的仍然是冷静的。
带着一种接近木然的冷静。
她甚至淡淡的思索,她可能真的是天煞孤星,跟她有关的人都得出个车祸,顾南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过没关系,她不在现场。
妈妈出车祸的时候她在现场,绾绾出车祸的时候她也在现场。
然后她们都死了。
西爵也出过车祸,她不在,虽然躺了一年,但至少现在好端端的。
所以顾南城应该也会没事。
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坪。
她的手握着方向盘久久没有松开。
一下子不明白,她究竟该不该过去。
就这么踯躅着,她坐在车上一直都没有动。
直到手机再度响起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电话那头的仍旧是章秘书,她的语气压抑着什么,“慕秀,您到了吗?”
“到了。”
“到了吗?那您赶紧上来吧,手术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吗?”她抿唇问着,“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具体的我还没问。”
“k,我就上来了。”
手从方向盘上收回,已经冰凉得泛白了,她长长的舒缓着气息,然后才推开车门下车。
顾南城已经从手术室转到了高级病房。
章秘书在门外等着,见她过来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问道,“慕秀,您拍戏的地方很远吗?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章秘书是秘书,说话措辞一贯都很客气,但此时也挡不装里那微微的埋怨。
晚安扯扯唇,“嗯,”手落在门把上,正要推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侧首问道,“他怎么会突然有出车祸的?”
章秘书先是一怔,好似没想到晚安会忽然这么问,随即想起了什么,眼底有尴尬。
晚安的手便就此顿住了,望着她,“怎么了?”
章秘书没说话。
“啊……”她宛若忽然了然了一般,“他是跟别的女人一起出的车祸吗?”
手就这么收了回来,晚安笑了笑,“那我现在进去,会不会打扰?”
章秘书皱眉,“慕秀。”
“嗯……韩梨韩秀吗?”
同为女人,她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此时她完全看不出眼前的女人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和情绪,以这样的神色和语气问上这样一句话的。
晚安轻笑,“是还是不是,不能告诉我吗?”
“韩秀和陆秀都在里面,顾总还没醒来……顾总确实是和韩秀一起出的车祸。”
最后一句话,章秘书声音很干涩。
她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到底跟着顾总这么多年,他的感情为人她多少了解一点,所以完全没有把韩秀跟顾总扯上什么关系。
晚安垂下眸,长长的发也落了下来,“里面是两个人的话,那我就不算打扰吧?”
章秘书听这话怎么都不是滋味,“慕秀,您别这么说,您才是顾总的女朋友,怎么能说是打扰呢?”
作为秘书,虽然不过问多的,但章秘书也清楚他们之间有多如履薄冰,如果能算是感情,那也是一份禁不起任何重量的感情。
听她这么说,晚安便推开门进去了。
陆笙儿站在窗前,韩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