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凌看着印有黄金坞标记的船帆在风中鼓荡飘扬,心中颇多感慨,轻声叹道:“小弟原本以为钱财可以通神,只要四方打点、八面奉迎,黄金坞自可左右逢源、相安无事,想不到竟会被逼入这等绝境……”言下大有失望落寞之意。/【..】
易三江嘿嘿一笑,道:“少掌柜虽为人中俊杰,到底还是年轻单纯!黄金坞这些年来若没有宋辽两方朝廷庇护,不知有多少强人要打你们的主意呢?大光明教乃是西域邪教,野心甚大,这两年在辽国又被萨满教屡屡排挤,早就有南下进取中原之意。河东是中原屏障,得了河东就等于得了中原半壁江山,他们要取得河东之地,当然要先除了黄金坞这颗眼中钉!”
金子凌点头赞同,道:“说的是。今日易寨主仗义相助,小弟不胜感激!”
易三江却正色道:“金少掌柜,咱们有言在先,我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你要兑现方才的承诺,将灵空山的银矿归还于我!”
金子凌见他念念不忘此事,不由朗声一笑,道:“那是自然,易寨主只管放心。不过,你为了银矿不惜得罪大光明教这样的强敌,还因此受伤,代价是否太大了些?”
易三江轻描淡写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金少掌柜费心。”
金子凌耸了耸肩,自嘲似地笑道:“不瞒易寨主,小弟生平爱钱如命,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也是舍命而不舍财的,没想到易寨主却比在下更甚,哈哈,你我也算同道中人了!”
易三江闻言面色一肃,正色道:“这银矿对我而言的确比身家性命更重要!易某奉北汉旧主之命守护灵空山银矿,自然要舍命护其周全!”
金子凌见他如此认真,不好再与他玩笑,急忙敛去笑容,神色郑重地道:“小弟实不知易寨主如此高义,言语失当之处,还望见谅!”
易三江面色稍缓,将此事揭过不提,继而想到以后之事,又肃然道:“金少掌柜,今夜你虽侥幸逃过了大光明教的追杀,黄金坞却已元气大伤……请给我一句实话,黄金坞果真就此完蛋了不成?”
金子凌见说到此事,面色更加肃然,斩钉截铁地道:“当然不会!黄金坞虽丢了雁门榷市,但恒山牧和利国监还在,盐铁茶马四大商路也仍旧在我手中!大光明教想将我一举倾覆,没有那么容易!”
易三江点了点头,道:“有金少掌柜这句话,易某便放心了。热门【首发】我还要提醒你,你的利国监也危险了!”遂将柴宗诲欲借宋军的力量剿灭河东群匪,同时领兵攻打平晋城和利国监的谋划一一说出。
其间金子凌凝神静听,甚少插言,直到易三江说完此事的前因后果,才喃喃自语道:“果真如此,那利国监就危险了……”当即站起身来,向两人行了一礼,肃然道,“易寨主,多谢你及时提醒,在下要速回平晋城准备迎敌了。”又向刘皓南点了点头道,“小师兄,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便要下船离开。
自从上得船来,刘皓南一直没有出声,此时见金子凌要走,突然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
金子凌沉吟片刻,道:“平晋城军都副指挥使郭纪翔与我素有交情,我要即刻赶回平晋城向他说明实情。郭将军得知大光明教的阴谋之后,自然不会发兵攻打渡天寨,留军守卫平晋城……”
刘皓南却摇了摇头,冷静地道:“你这番话无凭无据,郭纪翔未必便肯信你,就算他相信了你,攻打渡天寨乃是朝廷敕令,岂是说不打便能不打的?”
金子凌闻言恍然,怔道:“你说的也是……”一时有些犯难。
易三江看看刘皓南,见他一副泰然自若之状,心下已经了然,笑了笑道:“小兄弟既如此说,想必另有解决之法了?”
刘皓南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能够控制平晋城宋军发兵袭取渡天寨的时机,我们便可提早部署,互相牵制大光明教的力量,令其攻守失据,进退失所!”
金子凌少时便与刘皓南相识,素知他沉稳多谋,所言必定不虚,大喜道:“小师兄,你究竟有何退敌良策?快说快说!”
刘皓南并没有直接回答,却看着易三江问道:“易寨主,请问你断云寨中还留有多少人马?”
易三江不知他此言何意,略一思索才道:“我知道柴宗诲邀我们攻打渡天寨,是暗藏祸心,因此并没有带主力人马前来,寨中至少还有八百精兵。”
刘皓南闻言暗喜,清声道:“很好,易寨主,那我就送你一桩富贵,不知你愿不愿取?”
易三江更加摸不着头脑,谨慎地道:“愿闻其详!”
刘皓南手捧茶盏站起身来,略一思索,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下了一副太原附近的简略地形图,言道:“我要送给易寨主的这桩富贵,就是五寨之一的离石寨。两位请看,平晋城的宋军发兵攻打渡天寨之后,离石寨的河东盗匪主力定会立即倾巢而出,全力夺取平晋城。到时,易寨主可行围魏救赵之计,趁夜轻骑奔袭离石寨,端了他们的老巢!”
易三江双目一亮,赞道:“好计!离石寨的主力都去攻打平晋城了,本部定然空虚,取之不难。离石寨可是河东五寨首屈一指的富户,小兄弟当真送我一桩好买卖!”
刘皓南微微一笑,又看向金子凌,道:“阿落,你要立刻返回平晋城去,召集八百义儿军练兵备战。据我所知,平晋城城高壁厚、坚固无比,利国监周围还有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