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哥,你别说了。”陈墨捏着眉心,眼眶像赤潮泛滥的海面,一片红色疯长蔓延。
他为了站上职业赛车手的顶峰,付出了多少努力,最了解的人明明是顾申。别人在床上做着美梦的时候,他驾车奔驰在路上,熟悉各种路况,反复操练,有多少次命悬一线,他已经记不清。
正因为清楚赛车手的难处,尤其是赛车运动还没有现在这么火热的时期,赛车手们更难。所以对顾申,他恨不起来。
顾申比他难多了,顾申的技术也很好,只恨生不逢时。现在如果突然紧急起用与陈墨定位重叠的刘鑫,只能让外界揣测廉颇已老。
“顾哥,我要证明给你们看,就算没有君豪,就算是拉起一支草根队伍,我陈墨仍然是黄金赛手中最好的车手。”陈墨字字铿锵,敲打在顾申的心头。
“小墨,你别逞,赛车是个烧钱的玩意儿,没有金主投资,要拉起一支车队得吃多少苦头?”顾申循循劝导,“老雷他也不是真想让刘鑫现在就出赛。你还是回去给老雷服个软,好好跑完这两年合约期再转会,那时候凭你的水平,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要不,你这一大笔违约金谁给你付?”
“服个软?怎么服?把菊.花洗干净,撅起屁.股对老雷说‘老板我错了,菊已洁,请来艹?’”陈墨摇摇头,“虽然我是gay,但我没有那么肮脏,也没那么下贱。”
一向萌软的陈墨都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话来,顾申知道这是真踩了陈墨的痛脚,急忙道:“不,我的意思是……”
“顾哥,你看着吧。我哪个队都不去,但我总有一天,不,是一定,一定会重新回到职业赛车场,让老雷后悔今天他做的一切。”陈墨笑笑,“我要把他的君豪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能翻身,永远!”
听出陈墨话里的义无反顾,顾申不再言语,整个车队中最了解陈墨的人就是他。
虽然陈墨平时看起来像只萌软的小白兔,人畜无害的模样,动不动撒娇叫疼疼求抱抱。只有经常和他一起练车的顾申才知道比赛时被头盔遮挡住的陈墨有着怎样令人心动的表情。
那不是小白兔,而是猎豹,奔驰在草原中追逐猎物的猎豹。伴随引擎的轰鸣,光看着陈墨的表情便足以让人热血沸腾,生出将猎物撕裂吞食的冲动。被最强悍的猎豹盯上的猎物,难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也无人能阻止他追逐自己的猎物。
一路上,两人无话,顾申把陈墨送回车队。车队黑灯瞎火,陈墨换上小宝马直接回家。
第二天,车队没有联系陈墨,他把存款盘点了一下,这些年花钱大手大脚,刨去违约金后所剩不多,但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去了一趟银行,把钱取出来单独办了一张卡,自己开车到车队。老雷叫来法律顾问,双方签订解约协议,陈墨支付了一千二百万的违约金。
和他年龄相当的车手中基本没有像他这样签订长期合约的,当年他跑车,和老爸闹了矛盾,被断了经济来源,为了支付卡丁车场的高额开销,他不得不接受了老雷的条件——签订十年的长期合约,如果他在合约期内单方面提出解约,需要支付其年薪十倍的高额违约金。
当时,中汽联尚未对各车队车手的合同年薪等形成有效的监管,赛车手大部分都靠自己掏钱入车队跑比赛,像陈墨这样签约的车手是首批,因此签出来一大批不平等合约。
揣着卡,踏入老雷办公室,把卡拍在老雷面前让他叫法律顾问的时候,看着老雷那张通红的老脸,陈墨觉得特他妈爽。
老雷,我看你怎么保住赛季第一的名次?想着接下来老雷的凄惨模样,陈墨心里无比舒畅。
顾申的水平在车手中只能算是中上,况且他最多还能保持巅峰状态跑个两个赛季。至于刘鑫,呵呵,陈墨想笑。可以实现漂移的手法有好几种,高手一般都是搭配着用,刘鑫就凭学到手的那点东西就想取代他陈墨?门都没有!他陈墨可不是凭着一招两式走到今天的。
走出车队大门,看着立在大门上方“君豪”的那只威猛的狮子logo,陈墨抬手比出把“手.枪”,嘴里模拟枪声嘣了“一枪”,笑眯眯的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