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界生活了这么多年,在座的仙人还没见过玉帝发这么大的火。 玉帝对嫦娥仙子极是恩宠,边城刚刚的举动他们也都看到了,不由为边城捏了一把汗。
我刚才吃下了紫纹仙桃?边城通过东昊玉帝的话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由疑惑地望向身边的嫦娥。他身为桃花仙官,自然知道紫纹仙桃这种东西的价值。令他不解的是,嫦娥为什么把这样好的东西,让给自己吃呢。
边城面容平静地望向盛怒中的东昊玉帝,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玉帝丢过来的酒杯而感到害怕。他这种淡定的状态,在东昊玉帝看来,却又像是一种挑衅了。
“你一个小小仙人,不论亲疏大小,坐在广寒宫主嫦娥仙子的身边也便罢了。竟然胆大包天,把朕御赐给仙子的紫纹仙桃也独吞了,不知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礼数,有没有朕!”东昊玉帝的脸色极是难看,指着边城喝道。
嫦娥也没想到玉帝能生这么大的气,急忙起身为边城辩解道:“帝君息怒,帝君许是忘记了,您曾许诺每次蟠桃大会我都可以带一名仙人,不限修为。另外,帝君赐下六枚仙桃,足见帝君对小仙的恩宠,不过小仙胃口小,便让边城为我分担一个,真的不是他独吞了我的仙桃。”
嫦娥不为边城辩解倒好,此话一出,东昊玉帝更觉心如刀割,怒气直冲上焦,冷声道:“嫦娥,你还知道朕恩宠你!若朕忘了曾经的许诺,怎能容忍这个东西坐在你的身边?你休要仗着朕恩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若有一天你真惹怒了我,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这话说得既绝情又不留任何情面,深深地伤害了嫦娥仙子的心。她怔怔地看着那张盛怒中的面孔,只觉得不寒而栗,眼眶也渐渐地红了起来。
“帝君!微臣认为嫦娥仙子所言有理……”天蓬元帅见嫦娥仙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时冲动,站起身来想为嫦娥开解几句,却正好望见东昊玉帝那仿似喷火的眼神。
“这事儿和你有关系么?滚回去!”东昊玉帝眉头一皱,指着刚刚走出来的天蓬元帅喝道。
“好……好嘞。”天蓬元帅见东昊玉帝气得厉害,不敢多言,躬身退了回去。
“东昊,不要生气了。这蟠桃大会本是一片祥和之气,被你这么一弄,反倒不美。”王母娘娘伸出手来,好言安抚着东昊玉帝。
东昊玉帝看了看眼眶通红的嫦娥,又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边城,只当边城已经被自己吓怕了,心中不由得意,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王母娘娘,忽然有些玩味地笑了笑,“王母所言极是,蟠桃大会本应祥和喜悦,不该被一个无名小辈耽误了心情,等会后我再惩罚他不迟,现在,我宣布,大会继续!”
其实这件事情,在座的仙人们也都明白,边城并没有什么错,既然东昊玉帝赏赐了仙桃,那仙桃自然就由嫦娥自行分配。这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见的道理,不过众官久知玉帝任性妄为,有天蓬元帅做前车之鉴,也不敢多言。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且慢。”
这个时候,哪个不长脑袋的还在往火上浇油?
一众仙界名宿、仙官神将皆抬眼望去,但见一名身穿粉色衣袍的青年人,从嫦娥仙子的身边缓缓站起,双目中精光爆射,透着一股寒意。
那不是边城又是谁?
座位中,水神共工突然不再慵懒,一双眼睛似乎放亮了许多。在他看来,这次蟠桃大会到这一刻,才算有点意思。
“边城。”嫦娥用衣袖擦了擦眼眶的泪水,伸出手来想要拉住边城,却终究没有拉住。
边城缓缓走到宝阁中央,迅速拜倒,“帝君在上,边城有话要说。”
见边城礼数周全,神色镇定,东昊玉帝只当边城是吓怕了,想要求他开恩,心中一喜,这可是个竖立君威的大好时机啊。
心中欢喜,玉帝表面故作镇静道:“恩准你说。”
“敢问帝君,嫦娥仙子因帝君有言,带小仙前来赴会。又因帝君赐下仙果量多,送给小仙一枚,让小仙得以均沾君恩,何错之有?”
边城此言平和安静,是在为嫦娥仙子鸣不平。听在玉帝的耳中,却极不是滋味,东昊玉帝面容一冷,刚想叫停,却听边城声音陡然凌厉:
“敢问帝君,蟠桃大会乃是仙界同乐之会,却为何只让星君以上仙人参加?小仙在蟠桃园中工作时间虽不长,可同园的土地仙官等人,在园中兢兢业业数千载,却不曾吃过一枚仙桃。难道仙界之中修为高深之人,就要比普通仙人高贵得多,不事劳作便可坐享其成,在此高谈阔论?”
“再问帝君,”边城缓缓抬起头颅,看着坐在高台之上的玉帝王母,冷笑一声,道:“帝君身为诸仙楷模,仙界表率,事事理应以身作则。我见天规之中不准仙人相互结合,帝君为何能坐拥三妻四妾?”
三问既出,满座再惊!
这三个问题中,满满的都是对君权的挑战,对平等自由的追寻。在座的众仙之中,少不了被玉帝误解批评的;少不了曾因参加不了蟠桃大会黯然失落的;少不了因为不能恋爱与挚爱分离,痛彻心扉的。
虽然他们曾经有疑惑,有不满,可是他们都不敢对着玉帝问出这些问题,而是逐渐地接受了仙界的制度,变得沉默不语,缄口不言,只为保住一介虚名,保住一个高于他人的地位。
他们真的为那些底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