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心里就跟被人用尖刀在一下下划似的,事情的源头,还不是要怪她吗?蒋龄淑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我儿子还那么年轻,连个孩子都没有呢,现在好了,弄得满城风雨,让别人怎么看他?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蒋龄淑倚靠着车门,双目无神,“他不会做傻事吧?”
司机在不住安慰她,褚桐鼻尖发酸,蒋龄淑亦是眼眶通红,“我最了解迟淮了,这样的打击多要命,他肯定受不了。”
褚桐轻拭眼角,快步走到车前,她拉开车门说道,“妈您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车子穿梭在路上,褚桐却完全没有目标性,因为她并不知道简迟淮会在哪,她去了学校,即便知道这种时候简迟淮不会去,但她还是找了,结果也如她所料,学校的保安说简迟淮根本没来。
褚桐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那名年轻的保安喊住她,“请问,你是简教授的女朋友吗?”
褚桐顿了下脚步,然后点点头,“是。”
“你是因为看了今天的新闻然后在到处找他吧?”
褚桐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名保安欲言又止,“我也不会安慰人,但这种事……也不知道谁曝光出去的,真缺德。”
褚桐点下头,“我明白你的心意,谢谢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
褚桐转身上了车,是啊,在别人眼里,她成了那个缺德的人吧?不知道他们关系的,还会说她蓄意污蔑,而如果是知道的呢?由她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信了,他们一方面惊讶于简迟淮的隐疾,一方面,又会将她骂个半死吧?毕竟,她是最亲近他的人,如今转身离开后,却这样狠狠反咬他一口,无疑是将简迟淮往绝路上在逼。
褚桐的车在路上不住转悠,主编打来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会在别的渠道刊登这样的报道,如此劲爆的新闻,为什么不通过公司发出去?
褚桐没法解释,当即就挂了电话,她脑子里乱作一团,她觉得现在什么都不是重要的,工作不重要了,每天开心或不开心都不重要,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简迟淮。
兜了半个多小时后,褚桐将车停稳在路边,她趴在方向盘上,心砰砰在乱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她坐直身,想到了一个地方,那时候也存了爷爷的联系方式,褚桐赶紧打过去。
是奶奶亲自接的电话,褚桐声音抑制不住紧张,“奶奶,简迟淮在吗?”
“在呢,一大清早就来了。”
褚桐心口豁然松了下,“好,我马上过来。”
爷爷奶奶居住的地方离市区比较远,褚桐的车在林荫大道上飞驰而过,犹如驶进了一个原始森林,周边的景色变得美好,氛围也安详到不行。褚桐现在无心欣赏这些,她来到了两位老人的住处,停好车下去,看到奶奶正在院子里摘花。褚桐快步上前打过招呼,“奶奶,迟淮呢?”
“在后面钓鱼呢。”奶奶直起身,笑意盈盈,“中午我给你们做鱼吃。”
褚桐笑不出来,只是勉强勾勒下唇瓣,“那我去找他。”
“去吧去吧。”
褚桐提起脚步,看到爷爷坐在不远处的紫藤架下面,旁边放了个老式的收音机,他们不喜欢关注乱七八糟的新闻,所以发生在简迟淮身上的事,两位老人肯定还不知情。
褚桐来到后院,远远地就看到简迟淮坐在河边的身影,她驻足半晌,然后轻轻地往前走,到了男人身侧,褚桐弯腰喊道,“简迟淮?”
男人竖起修长好看的食指放到唇边,“嘘。”他随即又指了指身边的桶,褚桐看到里头已经有两三条鱼儿在游,旁边还有个凳子,褚桐拿过来后安安静静坐定下来。
简迟淮一语不发,褚桐这时候才有心情欣赏跟前的美景。湖两旁的树木高大而粗壮,泛黄的叶子点缀在枝头,波光粼粼反射回来的光落到男人精致的面庞上,褚桐看得出神,她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简迟淮专注地望向湖面,似乎把鱼钓上来成了他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事。褚桐犹豫片刻,还是打算打破沉默,“简迟淮,你相信我,那篇报道真不是我写的。”
男人的目光移到鱼竿上,他喉间轻滚,“我相信你。”
“真的吗?”褚桐有些吃惊,他当真一点怀疑都没有?
“我曾经跟你有过最亲密的接近,你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简迟淮两手交握,腕上的手表显示着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这样的开始,谈话进行到这儿,褚桐却反而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她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背,“简迟淮,那会是谁发的?还有谁知道你……”
“谁知道呢,”简迟淮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但他的语气太过沉重,骗不了褚桐,“总之,不是你就好。”
经他这么一说,褚桐心里越发难受,“简迟淮,你别这样。”他越是这样,她的心就痛得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不受控制想要从她的胸腔内跳出来,最后就跳到简迟淮的手心里,让他一直捧着才好。
男人见她眼眶湿润,笑着抬起手指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擦去了她眼角的潮湿,“有什么好哭的,多大点事?”
“事情到了这步,你不必这样,如果你不在乎,就不会躲到这儿来谁都不见,简迟淮,对不起。”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简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