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闹了?莫非是“近朱者赤”,在我的长期熏陶下,他也改了心性?

“皇上驾临那达慕大会,与民同乐,实是喀喇沁人亘古未有的幸事!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做好一切安排。”扎什说完,就叫来了府中的管事吩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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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胤褆,永绶因为都要参加那达慕的比赛,都回房养精蓄锐去了;胤祉是大病初愈,这几天颠簸得他有些精神不济,也早早回房安歇了;就胤禛这小子精力充沛,找不着人玩,吃完饭又当了我的小尾巴,溜达到我房里来了。我可真怕他又跟我交流心得,就说要消消食,带着他一起在郡王府里逛了逛。

王府上下的守卫都已换了宫里的侍卫和护军,尤其是我们住的东跨院。这东跨院原本是扎什一家住的地方,我们一来,本主就把风水宝地让出来了。

若不是知道此刻自己身处漠南蒙古,这座王府给我的感觉简直就跟在京城没两样!院子里是苍松翠柏绿树成荫,花园里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更让人惊讶的是西跨院,这里不仅仅有郡王府的宗庙,练武场,竟然还有孔子庙和关帝庙!

站在孔子像前,我和胤禛面面相觑,那发傻的样子估计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头一次进城看到高楼大厦时的样子差不离。

“没想到这位骁勇的郡王竟然还是儒将啊!”我感慨。

“是啊,不可思议!”胤禛也与我一同感慨上了。“不过,皇姐,你有没有发现他那两个儿子跟他一点儿都不一样,尤其是那个噶尔臧,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子戾气。”

“嘘!小声点儿!”我忙四下里看了看,幸亏这会儿也没别的人闲来无事在孔庙晃悠。“咱们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么?说话小心点儿。”

胤禛脸上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情,道:“皇姐,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

“胆子小?”我转头,很一本正经地望着胤禛,道,“这跟胆子大小没关系,咱现在出门在外,谨言慎行总是不错的,记住没?”

胤禛大约是被我忽然严肃的态度给镇住了,巴眨着乌溜溜地眼睛,郑重地点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就是有些无法控制的紧张感,直觉这回康师傅到这个郡王府好像不仅仅是找地方落脚这么简单。刚刚胤禛提到那个“蛤蟆王子”噶尔臧身上有股子戾气,这一点,我早在银安殿寒暄时就已感觉出来了。那个郡王扎什,虽然表面上对康师傅无比恭敬,但我能感觉到他其实心里对康师傅是存着戒备的。

总之呢,这回借住郡王府,我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至于不同寻常在哪,我说不出来,也许康师傅很清楚,可他才不会告诉我呢。

“走吧走吧,孔夫子看来看去也就那样,去别的地方转转。”我领着胤禛出了孔庙,继续游览西跨院。

跨过一进又一进的院子,跨到第三进时,发现这一进是别有洞天,整个院子是个独立的小花园,还带有一座小池塘,池塘边是一幢单独的硬山顶房子,房子的门楣上挂着块匾额,上书“怡情斋”三个字,貌似是个书房。房前搭了个葡萄架,葡萄架下安放着一张石桌,两把石凳,房子后面有座太湖石堆起来的假山,规模还不小,人可以爬上去,站在假山上,整个院子的情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胤禛爬都上了假山欣赏风景。我则坐在假山脚下一块石头上,感叹:这哪里是蒙古,简直就是江南啊!

“皇姐,有人来了!”胤禛忽回头轻唤了我一声。

我一听,也爬上了假山,一瞧,果然看见有俩人一前一后步履匆匆地进了院子,看那身形,走在前的应该是扎什,后面的那个是噶尔臧。虽然看不到他们进屋的情形,但却清晰地听到他们一进门就把门关紧的声音。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这两父子此时来此,总不会是来用功读书的吧。难道说扎什要对噶尔臧训话?可如果是训话的话,声音应该比较大才对呀?可他们进去一会儿了,也没听到扎什大声说话呀!这么看来,他们俩父子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咯!

我的理智说:“好奇心会害死猫的,还是悄悄走吧”,可心内的另一个声音道:“不如去听听看吧,也许能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理智与情感再一次交锋,两秒钟后,理智就又一次败下阵来,我承认,我通常对带点神秘色彩的事情没什么抵抗力。

我对胤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假山,弯着腰,悄悄的迅速靠近书斋的后窗,将耳朵贴上了木墙。

学的蒙语这回总算是派上用场了!虽说学的时间也不长,但那几个月倒是学得蛮扎实的,此时屋子里那俩就是用蒙语在交谈,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凡能传入我耳内的,都还能听懂。

“……阿瓦(蒙语:父亲),怎么办?他们明天可就到了。”这是噶尔臧的声音,非常地焦躁不安,好像在担心什么事。

屋内传来一阵皮靴来来回回踱步的声音,片刻后,扎什道:“看来皇上是有所觉察,才会突然至此,这样,明日大会之时,你找时机去和他们碰个头,让他们速速离开……”

“他们”?他们是谁?听这两父子说话的意思,貌似是怕康师傅碰到他们所说的“他们”!我还想再听,可这两父子说来说去,话语里始终没有说清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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