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公主!”一身小厮打扮的小穗和塞图一起出现在殿门口。我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全都准备停当了,就等着我下指令出发啦。
我回头看了一眼常宁,常宁跟我笑了笑道:“去吧。”
“嗯!”我难掩兴奋的心情,拔腿就要走,想了想,又返身回来抱了下常宁,在他耳边轻声道,“阿玛,等我回来再陪您好好聊聊。”
“好。”常宁欣慰地轻拍了拍我的背,又嘱咐道,“出去可要小心些,人生地不熟的,可别惹什么麻烦回来,知道吗?”这口气跟康师傅一模一样,难不成在这哥俩的心里,我就是个“惹祸精”?
“知道啦,王爷!”我朝常宁一蹲身,行了个礼,回头朝小穗和塞图一点头,道,“走,出发!”
“塞图,你们几个可要保护好大公主!”跟在我身后的常宁,又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塞图。
塞图躬身拱手道:“王爷放心,奴才定不辱使命。”
我不耐烦地跺着脚催促道:“行了行了,走啦,再不走,太阳都要下山了!”
真是,一到我要单独出门,不管是康师傅还是常宁总是啰嗦个没完,他们自己不觉得烦吗?
我骑着火驹,塞图带着小穗,朝东南方一路疾驰了约摸有二十里,终于到了宿迁城,第一站就直奔“项王庙”。
宿迁是坐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史上与刘邦争霸,最后自刎于乌江的楚霸王项羽的故乡就在这里,当然,还有那个可怜的虞姬。
项王庙不大,但香火还是挺旺盛的,前来拜谒的人络绎不绝。进了山门,就能看到五间正殿,中间的那个穿着冕袍的威武塑像就是项羽无疑了,乌骓马就在他身侧,虞姬的塑像在他的右侧墙边,正回头与他俩俩相望。
看着眼前这个栩栩如生的项羽,我似乎听到了千年以前的金戈铁马,垓下楚歌,也看到了虞姬决然舞剑,霸王惜别泪流。
刘邦以他的计谋得到了天下,可是,我总是觉得他不如项羽幸福。项羽失却了天下,却还有虞姬,千年后,还有人如此崇敬他,为他的气节所折服。 而刘邦呢?后宫女人虽多,可若是他落到了项羽这个地步,会有人愿意为了他交付出生命吗?而每当人们提起刘邦,总会说一句“当年他就是个小混混”。
“缅想咸阳事可嗟,楚歌哀怨思无涯。八千子弟归何处,万里鸿沟入汉家。魂断……魂断……”这首是唐朝诗僧释灵一当年游览项王庙后写的一首诗,我查书的时候偶然翻到的,当时还特意默背了几遍,这会儿刚感慨了一下,想显摆显摆,却没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竟忘了后面的几句,衰!
“魂断阵前争日月,血流垓下定龙蛇。拔山历尽乌江水,千古悠悠空浪花。”忽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从容地接下了我没背出来的那几句。
我循声一望,发现虞姬像前负手立着一个儒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也转过身来,于是,我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儒生。只见他眼若流星,面容清癯,身穿一件银灰色的锦缎夹长袍,袍沿暗绣着结白的玉兰,一阵风从殿外吹来,掀起了袍角,倒是给他增了几分俊逸,几分出尘。这一幕,激得我脑海里跳将出来八个字——“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呵,方才兄台所吟,恰是在下最喜欢的诗僧释灵一所作,一时忘情便吟了出来,孟浪了,还请兄台见谅。”这个儒生说着给我作了一揖,以示歉意。
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儒生啊,开口闭口“兄台”,真是雅到极致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太俗了,于是笑着一拱手道:“哪里哪里,兄台恰恰解了在下的一时之困,此等雪中送炭之举,本该多谢你才是,怎说见谅呢?”
那儒生“呵呵”一笑,道:“听兄台方才所吟,便知是个性情中人。在下姓王,名和均,小字一鸣,不知兄台如称呼?”
我笑答:“哦,在下姓罗,名晨曦,你就叫我晨曦吧。”
“晨曦!”那自称王和均的重复了一下我的名字,随即就点出了我这两个字的含义,赞道: “初升旭日之光,好意境,好名字!”
“多谢多谢”我也尝试着解释了下他那名字的含义,“你的名——祥和均衡,你的字,该是‘一鸣惊人’之意,含义不可谓不隽永,也是好名字啊!”
“晨曦兄谬赞!”王和均笑道,“听口音,晨曦兄应该是京城人士,不知为何到此地?”
“哦,我是跟随家父去南方做点小生意路过此地,一鸣兄的口音似是江南人士,却为何到此?”我也及时地反问,调查他的“户口”。
“我是闲云野鹤一只,本籍浙江钱塘,此次是回乡,恰巧得知故友正在此地公干,便约了在此地见面。”王和均正说着,忽然从外头进来一个书童打扮的人,对他道,“少爷,时辰不早了,说不定陈少爷已经在等着了。”
“知道了。你去外头等着,我一会儿就来。”王和均吩咐完书童,又回头对我道,“我与晨曦兄一见如故,若能与你好好地谈一谈古,论一论今,必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惜,看来此次不能如愿了。”王和均这么说着,看上去也还真有些失落感。
我安慰道:“一鸣兄,人生何处不相逢,倘若有缘,他日你我必然能够相见,到时再谈也是一样的。”
这个王和均,样貌俊秀,气质儒雅,与“帅哥”二字绝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