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揉’‘揉’她的头,“你先拿回去放着,若真的走投无路了,你再拿给阿娘好么?”
她咧嘴一笑,痛快地说:“好呀!”
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把檀木盒子放在箱子最底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不管怎么说,阿娘没有拒绝她,她还是有能力帮助父母的。
那之后几天,双鱼和双雁出府过几次。
偶然一回遇到上回买了谢蓁首饰的人,对方说他的妻子很喜欢,问她们还有没有要当的珠翠‘玉’簪。谢蓁知道后,便把自己不需要的头面全找了出来,都是一等一的‘精’致,她留了最喜欢的几样,剩下的全让双鱼卖给对方了。
她把拿回来的银票一起放在箱子底下,闲来无事数了数,被这笔不小的数目惊了一惊。
双鱼还说:“姑娘,那人说他的妻子夜里睡不好,问您有没有什么法子?”
谢蓁歪着脑袋,到底还是有点戒心,“为什么要问我?”
双鱼道:“婢子今日去购置香料被他瞧见了,香料里有助眠的成分。”
她哦一声,琢磨了下,毕竟对方帮了自己不少,而且又是有家室的,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便把自己‘床’头上挂的香囊取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甚至还挑掉了上面所有的‘花’纹,递给双鱼:“你把这个给他,让他挂在‘床’头,他的妻子应该会睡的好一些。”
这里面的香料是她自己配的,跟她帕子上的香味一样,有助人安眠的效果。她晚上睡不好的时候,便用这个助眠,十分见效。
双鱼应下,在下次见面的时候‘交’到了对方手上。
一来二去,竟有了几分熟悉。
这天,双鱼来跟她回禀:“姑娘,那人说他妻子用了您的香,夜里睡得安稳了许多,他很感‘激’您。”
能帮助别人,谢蓁也是‘挺’高兴的,她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笑盈盈地吹着风:“那就好,我这里还有许多,他的夫人若是用完了,下回便再多送去一些。”
她始终没有怀疑,半个月后把香料缝进香囊里,通过做了五六个,让双鱼一块给对方送去了。
几日后,双鱼兴致勃勃地告诉她:“姑娘,那人说他妻子想见您一面,当面感谢您。问您后天是否有空,他们想约您在城南的萃英楼一见。”
夏日天热,谢蓁最喜欢坐在院里的桐树下纳凉,两旁的丫鬟打着风,她倚在榻上打瞌睡,再惬意不过。听到双鱼这么一说,刚酝酿起来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她睁开水雾氤氲的双眼:“萃英楼?”
萃英楼是京城有名的茶楼,听说当年太子在此处歇脚,夸赞那里的茶水一绝,这才因此出了名。
双鱼点点头,“对方姓陶,他妻子是凌氏。”
谢蓁沉‘吟’了下,不知该不该去。
既然对方的妻子也去,那应该不会落人话柄,她犹豫一会儿,正好当面感谢他们买了她的首饰,于是颔首道:“你跟他们说我会去的。”
后天一早,谢蓁换了身白绫对衿衫儿和鹅黄裙,外头罩一件轻透罗衫,头上‘插’一支水‘精’簪,云鬟鬈鬈,莹泽照人。她带了两个丫鬟和两个仆从,事先跟冷氏支会过,冷氏仍旧不放心,便让谢荣陪她一块同行。
到了城南萃英楼楼下,谢蓁走下马车,她戴着帷帽,朝谢荣微微一笑:“哥哥在这等我。”
谢荣骑在马上,叮嘱道:“若是有什么事,便让丫鬟下来通知我。”
她点头,跟着双鱼双雁往里面走。
听说陶氏夫妻在二楼雅间,她们停在‘门’口,双鱼敲了两下‘门’,‘门’里有个穿粉衣白裙的丫鬟打开‘门’,对她们道:“我家少爷和少夫人还没到,姑娘请到里面等候吧。”
一边说一边请她们进去。
雅间紫檀小‘插’屏后面是一张朱漆螺钿小几,几上摆了几碟点心和一壶茶水,谢蓁坐在垫子上,问了一些他们少夫人的情况,便开始静静地等候。
不多时,粉衣白裙的丫鬟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她和双鱼双雁三人。
起初谢蓁坐在那儿很安静,渐渐过去一炷香,对方还是不来,她便有些忧虑了。
等待最能看出一个人真实的模样。
若是脾气不好,或是耐心不好,恐怕早已坐立不安,搓手跺脚了。
可是她不一样。
她就算等得有点着急,也不会让丫鬟去催促,而是一个人坐在桌几后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品慢酌。茶喝完之后,她摘下帷帽,‘露’出一张‘精’致无暇的俏脸,双手托腮,撑着下巴滴溜溜地打量屋里的摆设。她坐的方向离‘门’口最近,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
雅间里面有个十二扇绣竹韵常青的屏风,屏风是半透明的纱质,后面的人能看到屋里的光景,屋里的人却看不到后面的摆设。
严韬坐在‘花’梨木圈椅中,腰上挂着她亲手绣的香囊,以手支颐,含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连她的丫鬟都不耐烦了,往‘门’口看了一眼:“姑娘,要不要婢子去问问……”
她想了一会儿,“去吧。”
没片刻双鱼去而复返,有些泄气:“她说陶家夫‘妇’在路上耽误了,恐怕还要一阵子。”
谢蓁自己倒没什么,但是她怕谢荣等得不耐烦,便让双雁下去跟谢荣说一声:“你告诉哥哥我没事,就是得晚一会才回去。”
双雁应是,走出雅间。
转眼又过去一炷香,谢蓁起身在雅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