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如明天再去吧,天色已不早了。”她知道是为了那发簪的事,可夜色已沉下来,最近都不安生,柳易烟不得不劝说。
见她只是轻轻地嗯应了一声,步伐依然没停下来,柳易烟不禁长叹了口气。
“好了,别叹气了,都到了,难道还有马上回府的道理吗?”话落便示意她去敲门。
一天踏门槛两次,这门槛踏得可勤快。
柳易烟手抓门环敲了三下后,大门缓缓打开,一名粗壮的家丁走了出来。
他认得田滢舟,或许这京城上下没有人不认识她吧。
他客气问道:“膳茗司大人,您是要找哪位?”
“我来找西澜侯。”渐渐的更多人称呼她为膳茗司大人,而不是田府二小姐了,这对于田滢舟来讲无疑是好事。
她不再是挂着田府二小姐的虚名号,而是有一定身份的膳茗司。
虽她不在乎什么权力,可有时若没有权力怎么保护得了在乎的人。
可是这发簪是皇后赏赐的,若是这事皇后是这事的对立一方……不对,若皇后是对立一方,她不可能不知道这发簪的由来,她也不会赏赐于她!
想通后,田滢舟紧锁的眉心渐渐缓和,改天去向皇后探探口风。
那名家丁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他笑着侧身弯腰道:“膳茗司大人,请随奴才来。”
“……”这是什么情况?
田滢舟站在前堂的中央,傅府上上下下都在,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在开家庭会议?她在心里暗想,微微行礼道:“晚辈见过傅老太爷、傅老夫人、西澜侯、侯夫人以及各位夫人。冒昧前来打扰,实在抱歉。”
她话落后,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地落在了西澜侯的正妻郭氏身上,尔后又移到了傅老夫人身上。
“何事不能明天再来,非要这时间?”
傅老夫人似乎对自己很不满,声音冷淡,眼神里更是透出一丝怒意。
郭氏看见她蹙眉不悦。她理解,可傅老夫人的怒意何来?
田滢舟一边思索,一边回道:“抱歉这时间冒昧打扰,晚辈有要事想和西澜侯单独聊聊。不知可否?”
闻言,傅老夫人和郭氏立即脸色一沉,不悦地看着她。
她的母亲是梁子兰,梁子兰和西澜侯的关系,他们都清楚。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而西澜侯更是为了梁子兰一度借酒烧愁和狠狠地操练自己。
这单独聊聊,郭氏是担心,而傅老夫人则是因为她母亲当年的移情背叛,伤害了她的宝贝儿子。
气氛变得静默一片,谁都没敢先出声,而是望着傅老夫人和郭氏。
“嗯,那到书房里谈吧。”说着西澜侯便起身,郭氏和傅老夫人一听,凝眉急着喊住。
“祥儿!”
“老爷……”
西澜侯向母亲淡笑点点头后在看向郭氏时眉头一皱。
她到底何时才不会这么疑心?难道这些年他对她还不够吗?
郭氏望着他和田滢舟离开的背影。心中苦涩不已。
难道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难道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都没有上心?
难道你心里还想着她吗?那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算什么!
郭氏黯然失落地起身,低喃道:“父亲、母亲,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适,先回房了。”
傅老夫人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缓和道:“别多想,傅家大夫人永远只有你。”
“谢谢,母亲。”可惜她要的不是这个,郭氏望向门口苦笑,她由始至终要的只是他。真正的属于她。
难道就这么奢望?
西澜侯当然不清楚她心里所想,沉眉进入书房,房内只有他们二人。
“来找我什么事?”他轻茗了口茶,问道。
田滢舟一边缓缓从袖口里拿出琉璃星蝶簪。一边问道:“不知西澜侯可还记得此簪?”
“这发簪怎么会在你这里?不是被她扔了吗?”西澜侯在她拿出发簪,忽地从凳子上弹起,惊诧地指着她手上的发簪。
“怎么会有血?”他惊愕地拿过发簪,担心道:“是不是你母亲出事了?”
“嗯。”田滢舟故意顿了顿,见他焦急地模样才接着道:“母亲看到这发簪时忽然变得很激动,连发簪刺进肉里也不放手。后来便昏到了。”
“有大夫看过吗?醒了吗?”
她觉得西澜侯的担心有些过了,莫非他心里还有梁氏?可是梁氏当年虽是被迫,可在外人眼里是她抛下他,他为什么还这么关心和担心梁氏?不恨?
田滢舟不解直接问道:“为什么你还这么担心我母亲?你不恨她当年背叛你?”
西澜侯长叹了声气,“我恨过,可是那只是一时钻进了死胡同,后来便想通了。我相信子兰这么做必然有她的理由,我清楚她的性格为人。只是她一直闭口不谈,后来还选择不见,避开我,我也无可奈何,一直不得知当年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若是让他知道当年的事,他铁定会杀了田远平吧。
西澜侯接着道:“虽然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可虽然做不了恋人,我也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田滢舟望着他一怔,梁氏和他有缘无分,错过了一个好男人啊。
或许时间能让一个人的心境得到沉淀,能让两个人的爱情停止,但是那颗真心为她好的心永远不会变。
只要她一句话受到伤害便会站在她前面挡去危险、站在她背后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