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厅堂,田滢舟被眼前的阵势弄得微微一怔。
除了宫中的公公,另外田中景和田黑竟然也在。
田远平脸色忽明忽暗的,田滢舟懒得猜测他心情,向着二位堂哥行了礼然后望向那名公公。
虽然她是有官职在身,理当不用向他行礼,不过田滢舟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田远平轻咳一声,声音不温不火地问道:“女孩子家就好好在家呆着,乱进别人府邸成何体统。”
田滢舟眉头轻皱看了看他,他派人跟踪自己。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话,他真是有多讨厌她,不过也罢,她也讨厌他,那种兽性行为害了她娘还试图害她,他都不屑当个好父亲,她又何必当他的乖女儿。
田滢舟声音平平地回道:“女儿只是和王爷讨论抚安县和南安县的事,皇上既然看得起臣女,那臣女必当尽心尽力,不枉圣恩,大事面前男女之事也只是小事。”
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有赞许有冷笑。
田黑一向直来直去,“舟堂妹果然非平凡女子,美貌与聪慧兼并啊。”
田中景没有说话,只是望了她一眼。
对于他直爽的夸赞,田滢舟笑了笑,“堂哥说笑了,滢舟只是说出心中所想罢了。”
心中所想!听得田远平牙痒痒的,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似要捏碎。
田老太爷摸着白须,笑得平和地点头,“二丫头一直是孙子孙女中的佼佼者,连先生都赞不绝口。”
“是啊。”
竟然连田老夫人也附声音着,田滢舟不禁暗自揣测,祖父和祖母他们今日反常得很。
公公尖声尖气地掐着兰花指,捂嘴轻笑道:“膳茗司大人为人爽直正义又聪慧,怎会不惹人喜欢呢,外面的谣传真是乱来,皇后娘娘还问奴家了呢。”
话里有话,饶是再笨再无知的人也听懂其中内涵。
皇后这是暗示他们田滢舟背后有她撑腰,田远平尴尬地垂头抚了抚额头。
田老太爷见过大风大浪,笑着谢道:“皇后娘娘能如此看中二丫头,是二丫头的福分,二丫头。”田老太爷示意她一眼。
田滢舟眼眸闪了闪,其实不用他说,她也懂。
她浅笑着,“皇后娘娘善怜滢舟,让滢舟受宠若惊啊,请公公替滢舟谢皇后娘娘。”
公公对于这礼貌笑得又甜美的女孩很是喜欢,笑意更深。
聊得甚是愉快,导致公公都差点忘了正事了,他拿出圣旨道:“膳茗司大人,接旨吧。”
田滢舟在前,一等人跪身接旨。
“奉天承运,皇弟诏曰,膳茗司救灾救民,解瘟疫有功,赏上等布匹……”
剩余的具体赏赐,田滢舟已经无心听了,她在意的是这瘟疫其实不是她解的,为何没有提及姜承佑。
“领旨吧。”公公见她愣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样子,耐心地询问,若是换了平时,他还没这闲情和耐心。
“可有疑惑不解之处?奴家尽可能告知。”他说道。
田滢舟也不犹豫,“恕滢舟冒昧,瑾王可有提起瘟疫谁解之事?”
公公点了点头,“说了,这事皇上下了旨就代表了其中意思,以你的聪慧不用奴家多说了。”
她懂,可是懂了却又不懂了。
难道一条永不录用就不可能再破例。明知是个人才,明知事情真相,却因此抹杀他人的成果,放弃不用,而用何太医那些势利小人。
而她也不喜占用别人成果,可这圣旨已下,公公也说道这份上,不接皇上也不会改变决定。
“臣谢皇上赏赐。”
田滢舟缓缓接过圣旨,脸上没有喜悦,一脸平和。
公公见她如此,叹了声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和多逗留,田滢舟和田远平送他上车桥离开。
田远平一见他离开,脸色沉了下来,“安田山庄是怎么回事!谁让给你权力管山庄的事的!”
本想着事情的田滢舟被他这么一骂,皱了皱眉,“女儿只是做了造福百姓,为皇上分忧之事。”
“话说得漂亮,不见得在我这里会有效,虽然那名掌事欺瞒牟取利益,可是谁让你擅自下降米价还派发药的!”
田远平眼眸里毫不掩饰地厌恶和愤怒也激起了田滢舟的怒意。
她声音冷冷地说道:“女儿也没想过我说的话能从进入您的耳朵里,若您有什么不满,我倒可听您说的,将米价上涨,然后将抚安县和南安县的情况重新禀明皇上。”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您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田远平气得怒指着她。
田滢舟态度冷然,“若您眼里有我这女儿,品茗宴会上的事也不会发生,您说不是吗?”
话落便定眼看着他,没有被他眼眸里的怒光吓住,反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田远平愣住了,随后怒吼道:“混账不孝女,说什么混话!你这是忤逆父亲的话吗!”
“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若父亲听不顺耳,女儿也就不说了。”说着田滢舟在他再度怒吼时,微微屈膝行礼便转身离开。
留下田远平在原地气得捶胸,躲在回廊转角的邹姨娘献媚的走了过去,为他轻拍着背部。
邹姨娘娇声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滢舟又气您了?”
“除了那吃里扒外的还有谁!混账的东西。”田元平不解气地又低骂了几句。
邹姨娘娇滴滴地声音劝着:“老爷您就别与她计较那么多了,滢舟这丫头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