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的离奇回归,让乾清宫的众宫人们都轰动了!
他们都认为苏诺这回是百分百的把冷宫坐穿了,毕竟,跟她一起闯了祸的吴司门都被勒死了,呃,当然,苏诺是倒霉被牵连的,可是,一个奴婢而已,低贱下作的玩意儿,哪比的上圣人的真龙之躯……万岁那可是折了腿儿,断了胳膊的。
就算这事的大部分罪则都在吴司门头上,她占两条胳膊,那苏诺,怎么着也一有条腿儿的过错吧!就这条腿儿就够株她九族的,只贬入冷宫,众宫人们都觉得便宜她了。
可现在呢,连三个月都没关上,皇上的身体都没好利索儿呢,这位竟然大摇大摆的出来了,而且还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还有说有笑……这不科学啊!
看着苏诺笑着跪谢启元帝,然后往自己殿后的小屋里走去的时候。众宫人表示,她们快被皇上眼中的温和闪瞎眼了啊!
没理会切切私语的宫人们,苏诺按照脑海里的记忆来到乾清宫后的抱夏,这里住的全是乾清宫中入了等的宫女太监们,当然,这里住只是二等三等的。那头等的,如冉公公和卫嬷嬷这样有脸面的,自然是不住潮湿的抱夏,而是住在殿后头的单间里。
走过回廊,在穿一道月亮门,就到了抱夏前头,回想白玉铺地,玻璃青瓦的乾清宫,在看眼前这排跟土房子一样的抱夏,苏诺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行,怎么着不比冷宫强,苏诺站在抱夏门前,默默的安慰自己。
“唉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小安子说你没事了,万岁爷恕了你的罪,我都不敢信呢!”苏诺这儿正‘感慨’的着,抱夏里猛的跑出个人影儿,一把将她抱住,叠叠不休的说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短命的,小时候受了那么多的罪都没死了,这眼瞧着好不容易要出头了,又怎么会轻易的就遭了难呢!”那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一双一双不停歇的,将苏诺的衣领都染湿了。
“唉,丛兰,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轻拍着不断抽泣的丛兰的背,苏诺觉得心里发起软来,自从父母死后,就在没人为担心她而流泪了。
“你啊,从小就憨,一直受人欺负,这次被你杨姑姑挑中了我就一直担心,生怕你出差错,果不其然,你还真就出了那泼天的大错,关了这么久,可是领了教训?”丛兰抹了把眼泪,狠狠横了苏诺一眼,恨钢不成刚的说:“看你还敢不敢不长心。”
“我知道了!”苏诺低头做受教状。
从兰是跟‘苏诺’一起进宫的,她们同吃同住,一起受罚,一起挨训,从粗使小宫女一直熬成旁人叫喊声‘姐姐’,两人算是相依为命。
跟胆小沉默的‘苏诺’不同,丛兰是泼辣的,爽利的,她比‘苏诺’大两岁,就自觉有照顾并保护对方的责任,无论是当小宫女的时候,跟旁人抢床铺,还是当大宫女的时候,护着总被人巧使唤的‘苏诺’……
总之,对‘苏诺’来说,丛兰是她的保护者,是姐姐,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了母亲这一角色。
“丛兰姐,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加倍谨慎。”苏诺揽过丛兰的手臂,郑重的保证道。
说来,侍寝的事儿虽然跟‘苏诺’没什么直接关系,可她确实是不够谨慎,如果她能在侍寝完毕后,老老实实的退回龙爪下,而不因为害怕所以想赶逃离那张龙床的话,吴司门就算把启元帝推到天边去儿,也连累不到她了。
“你还好意思说?”丛兰没好气的伸手戳了一下苏诺的额头,又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瞧着自己的样子,想她在冷宫里关了那么久,到底没忍住心疼,语气便弱了下来:“还好你这是次化险为夷了,我也不问你是怎么出来的,总归,能出来就是好事,你是拔了万岁爷头筹的人,只要这事翻过篇去,你日后不管是当司寝还是宫女儿,都能比旁的人平稳些!”
苏诺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确实没法跟丛兰解释她是怎么出来的?旁人不知道她家里的内幕,只觉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家冒险帮忙也属正常。可丛兰……那是睡觉盖一床棉被的交情,苏家,不对,应该是程家跟‘苏诺’是什么关系,她能不知道?
“唉,走吧,回屋去,我给你准备了火盆,迈过去散散霉运。”丛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表情是难得的温和。
苏诺便往她身上靠了靠,享受着丛兰从内而外散发的真切关心。头一回,她觉得穿越也不完全是坏事。
乾清宫的二等宫女都有自己的单间,虽然也就十来坪米,简陋的程度也完全不亚于冷宫小黑屋,但确实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比旁的宫中四人一大通铺要好的多了。
‘苏诺’是个勤劳的姑娘,她的房间也比旁人要收拾的整齐干净,一架制式木床,宫发的素色床帐,‘苏诺’还在上头绣几朵梅花,床边放着几个圆凳,漆着油亮的红,墙角还有一个油木的大箱子,黄灿灿的铜锁挂在上头。
床根下头,是个小圆桶,盖的严严实实,苏诺目测,觉得那是个马桶。
这是一间比冷宫黑屋还要小的房间,但窗户却比那儿大上两,薄薄的纱窗,木制的窗台上还摆着两株新鲜的野花,看得出来,‘苏诺’被关这段时间,丛兰也没断了帮她打扫。
“快快快,跨了火盆去去晦气。”丛兰里外张罗,忙的团团乱转,抽空还看了一眼苏诺的衣裳,嫌气的说:“赶紧把这衣裳换了吧,什么倒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