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子被埋怨的有些脸上挂不住,头上疼痛难忍,心中又担忧中风之症加重,三者加在一起,就也顾不得礼法了,开口反驳道,“他是我儿子,还能吃了我不成?再说,谁让他没有说明那女子的身世,如若早说清楚,我也不能…”
“好了,好了。”二老爷也是头疼,伸手揉揉额头,劝道,“都别吵了,家主也是年轻气盛,许是想在那女子跟前长些脸面,哪知道弄巧成拙了。”
三老爷皱眉道,“这怎么办,要不然去劝劝那女子,让她先回来?”
“她能带人打出去,就是打定主意不再忍耐了。”四老爷冷嘲出声,“要是你,被人如此威胁,孩子差点儿也给抢走了,好不容易出去了,你会再回来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四弟你说要如何?”三老爷也急了,瞪着眼睛不甘示弱。
没等二老爷再劝,沉默半晌的五老爷却是开了口,“几位兄长,老家主,你们是不是有些太急了,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吧。”
众人听得他这么说,都是满脸惊奇的看过去,不明白他因何说出这话?
二老爷问道,“五弟,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不成,说出来大伙儿商量一下。”
五老爷笑眯眯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温茶,才道,“那女子说她是安南侯府的嫡出小姐,先不论真假,就算是真的,这身份听着是高贵,其实不然。
安南侯都战死多少年了,候府皇恩不在,要不然这小姐也不能连个郡主的封号都没有。原本她被镇北将军府收养在府里,我记得前几年还听人说,要嫁给少将军,但是如今她流落到村野,嫁了咱们家主,想必也同将军府有些事端发生,早没了那靠山。
所以,仔细算起来,她那身份就是唬人的,能拿我赵家如何?”
众人都是皱眉沉思,半晌,齐齐点头,三老爷难得赞道,“五弟真是说的好。”
二老爷和赵老爷的脸色也变得轻松起来,示意五老爷继续说下去,五老爷受了这鼓舞,口中更是不停,“说起来,我还是赞成同吴家联姻,把婚约改了,毕竟吴家许下的那皇商可是对我赵家大大有利,就是做不成皇商,吴家大老爷在户部也是有实权的,比一个死去多年的安国侯可要稳妥多了。/若是以后吴家跟着太子飞黄腾达了,我赵家还能不跟着沾光吗?”
“五弟说的有道理,只是家主回来…”三老爷有些犹疑,他虽是脾气急,到底还是害怕把家主逼走了。
二老爷却是摇头,“咱们先把吴家小姐定下做正妻,待家主回来若是恼怒,咱们就再给那女子一个平妻之位,那女子已是家主的人,孩子也生了两个,想必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那时吴家已是三改婚约,就是有些恼怒,也必定会忍下,不能再反悔了。”
“二哥说的是,我也是这么盘算的。”五老爷赶紧附和,“到时候,家主享尽齐人之福,想必还会感激我们今日替他这般谋划。”
赵老爷听了这半会儿也定了心,只要有儿子在,他怎么也不能看着亲爹病发,到底还要把那老头子弄来替他诊治。
三老爷笑得欢喜,刚要说上几句,四老爷已是重重把茶杯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你们真是把天下好事都想尽了,大小通吃,一个都不放过啊。天下再没有比你们更能算计,脸皮更厚的人了。你们等着以后后悔吧,这事儿我不管了,就当我从未听说过,从未参与过,你们折腾去吧,我身子不好,回家养病。”
这四老爷是再也忍不住了,本以为兄长们不过是为了赵家好,精于算计一些,可是今日他们这般贪心不足,让他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就是被权势利益冲昏了头脑,半点儿不把家主的意愿看在眼里。也把赵家置于的位置太高了,就好似谁都争抢着要进赵家门一般,总有他们摔下来的那一日…
老爷子愤然喊了赵扬开门,然后大步走了,留下几老脸色都不好,却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尴尬沉默了半晌,就继续商量起,备厚礼去吴家更改婚约一事…
瑞雪也是不知赵家众老无耻到这种栈,重新住进冬青院,哄睡了两个孩子,看着几个丫鬟忙碌着拾掇行礼,就去了大厅,德胜和莫掌柜心里惦记,早就等在那里。
一见主子出来,两人忍不住就问起因由,瑞雪不好多说,却也不愿隐瞒,就道,“赵老爷要我让出妻位,离开彤城,孩子也要留在赵家,我不同意,他就打算把我抓起来。有剑舞和琴心护着,他没能如愿。赵家自然住不得,我们就搬回来了。”
这几句话听着简单,但是其中包含的惊险甚至曲折,可是着实不少,德胜恨得目赤欲裂,跳起来骂道,“赵家真是欺人太甚!小姐,我这就给候府去信,把护卫都拉过来,看谁还敢欺负小姐,灭了他全家。”
莫掌柜心细,瞧得瑞雪的裙摆在微微颤动着,猜得她双腿必定是在发抖,刚刚那事对于她想必也是惊吓不小,绝对不像此时脸上那般平静。
于是开口劝得德胜坐下,慢慢说道,“不管小姐有什么打算,我们莫家和整个客栈之人都听从小姐安排,绝对不会让小姐再受欺负。”
德胜也道,“小姐,咱们府上在武都还有三家铺子,也有几十人手,送封信去,三日内就能赶到。”
瑞雪垂眸沉默半晌,轻轻放下茶杯,淡淡一笑,“你们都想岔了,事情还没到武力相抗那般严重。我已是亮明了身份,赵家就是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