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先前好奇,到底出了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听得她喊女子名字,还以为是武烈或者三殿下的哪个女子之事。这也不能怪他误会,毕竟他唤那女子多少时日的瑞雪,却不从不曾唤过月儿两字。
但他也不是笨蛋,很快就从武烈惊恐焦急的脸色里猜出了大概,一把扯了将要纵身而下的武烈,高声问道,“可是她们母子出事了?”
武烈瞪圆了眼睛,恼怒他的拦阻,刚要怒骂,却听得赵丰年下一句说道,“若是她们母子有事,我立时报仇后,随他们下黄泉,你们和三殿下的事,我再不会管!”
武烈咬咬牙,犹疑一瞬,到底甩开他的手,怒道,“你还有脸说,就是你那新媳妇儿,找了江湖第一杀去云家村,三殿下要我带人去救他们母子性命!”
赵丰年立时脸色黑得要溢出墨汁一般,眼神冷得仿似三冬之冰,半点儿都没有犹疑,扔下一句,就道,“我的妻儿,不劳烦你来救!”
说完,纵身跳下崖壁,武烈恨得咬牙,任凭这句话如何戳到心底痛楚,也只好咽下,恨恨说道,“你倒是做英雄去了,后事谁来遮掩?”
话是这般说,他到底还是不能看着赵丰年因为去救他同样钟情的女子,而被太子一方怀疑,从而坏了三殿下的大事。最后,同样纵身下崖,火烧眉毛般赶回彤城安排去了。
赵丰年一路有马就买,无马就抢,千般手段用尽,终于在几日后的夜半赶到云家村外,当他见得那在树下甩袖扭腰,舞得不亦乐乎的美貌女子,心里顿时大石落地,但是下一刻又猛然提到最高。
江湖第一杀,四月前初出茅庐的杀手,出手二十次,未曾一败,只认银子,不认情面,不辨善恶,每次出手前都要舞上一曲,美其名曰,替死者超度往生之路。江湖传闻,他的武器是两把子母剑,可惜,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却也无从证实,因为见过她武器的人,都死了,而且死得很难看。
赵丰年想起他的妻儿,差一点儿就要成为那些惨死亡魂,手下青筋暴起,心头的那根弦,狠狠绷了起来。
那江湖第一杀,许是舞得累了,缓缓收了洁白的水袖,扭身回头,妩媚一笑,声音柔美娇嫩,“公子,奴家的飞天舞还能入眼吗?”
赵丰年慢步走出树荫,尚且还算明亮的下玄月,照着他布满汗水的脸庞,凌乱的发髻,微皱的衣衫,非但没有一丝狼狈,反而平白为他俊秀的容颜,多添了三分沧桑,更显男子气概。
那天下第一杀,眼睛难得一亮,不容他说话,又道,“公子若是来救我今夜这三只猎物的,那不妨同我做个买卖,可好?”
“哦,什么买卖?”赵丰年的目光越过天下第一杀,望向她身后月光下越显安然宁静的小村庄,眼底闪过一抹难言的温柔与思念。
天下第一杀看在眼里,越加兴奋难耐,“我今夜的猎物是你的女人孩子吧?若是我给她们留个全尸,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如何?”
赵丰年眉梢一挑,心里气怒瞬时涨到最高,一按腰侧的绷簧,抽出多日未曾动用的软剑,冷笑道,“不必了,念在你有下手前舞一曲这样的怪癖,以至于容得我及时赶到,我一会儿会给你留个全尸!”
天下第一杀,脸色一僵,继而又是娇媚的笑了开来,“那好吧,今晚,让我也领教一下千金公子的手段!”
“知道是我的妻儿,你还敢下手,你就该杀!”
赵丰年再也忍耐不住,举剑就刺,天下第一杀立时不知从哪里抽了一长一短两把子母剑,娇笑着迎了上来。
剑刃相抵,寒光四射,赵丰年仿似气力有些不济,刚一对招,就借力退后了三掌,天下第一杀立刻乘胜追击,嘲笑道,“呦,江湖声名大盛的千金公子,原来就这点儿本事啊!”
赵丰年也不反驳,冷着脸,且战且退,两人慢慢就挪到了村外三里之处,天下第一杀顺手一记力劈华山,被赵丰年轻松挡下之时,忍不住笑得更是欢喜,“怎么,千金公子不退了?这么远的距离,惊不到你心爱的妻儿了?那就拿些真本事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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