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凡一脸的茫然,看着某肥球,心道,这球啥时候这么慷慨大方了?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儿?
她手抓了一把,放在鼻子前面闻闻,没有异味。
可是不放心,她又揪揪呆呆姑娘的小胡子拷问道:“肥球,快说,你是不是想毒害主子?是不是在里面下了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
呆呆姑娘嫌恶的一爪子拍了过去。
“主子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大呆呆就是觉得,做人要懂得与人分享,有好吃的我怎么可以一个人独享?”
“你?你会有这么深的觉悟?我记得,不知道是谁拖着拉着护住自己的零食,碰都不让碰,今日忽然跟我说分享,可真是逗啊!”
柳云凡满脸的质疑,又点点它的脑袋,“再说,你是人吗?”
“主子,你这个——”
呆呆姑娘词穷,它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形容主子。
等再开口时,它话锋一转道:“老子不跟你瞎扯!就是想跟柳云凡你聊聊天!”
柳云凡淡淡的瞥它一眼,这肥球居然又在她面前自称“老子”果真是没有规矩。
“好吧!请问,我孙子他爹,你要跟老娘聊什么?”
“你——”
呆呆姑娘再次词穷。
好吧,它承认,主子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的本领真是一流的,它甘拜下风。
呆呆姑娘话锋再转终于切入了最终的主题。
就连语气也在转瞬间谦虚了起来:“我就是不明白一个问题,想请问主子你。”
“嗯?说来听听,你什么不懂,主子我不吝赐教。”
柳云凡忽然间来了兴致。
这可是第一次,这只球放下拽拽的身段,这么低声下气的跟她说话。
“如果,一个人欠了另一个人的钱,那么她这辈子要是还不上,那怎么办?”呆呆问道。
“这个你都不知道?”
柳云凡鄙夷的瞪它一眼,“这里兴父债子偿你没有听说过吗?这钱当然要继续还下去!他老子还不上,当然要儿子还了,要是儿子还还不上那就孙子接着还!”
“奥!那我就明白了!”
呆呆姑娘很满意的看着主子上道,又道:“那就是说,如果主子你这辈子也欠人家钱还不上了,你一定是要你的小宝宝给你还的是吧!”
“我?”
柳云凡指指自己的
鼻子,非常不赞同的摇头。
“老娘可不是那种狠心的娘,我当然要把饥荒还清了,怎么会将它留给我的孩子?留给孩子的顶多是财产,可不能是债务。再说,老娘哪里会这么惨,沦落到借钱还不上的地步?开玩笑!”
“……”
呆呆姑娘这晚是捧腹大笑着入睡的。
因为,主子一晚上滔滔不觉得说了好多,一个劲儿的在重复,她柳云凡才不会做这种借钱还不上的傻子事情!
而实际上,呆呆姑娘是非常知晓真相的。
这样的傻子事情已它家主子经做过不止一件。
就说她现在欠阁君主子的钱吧,就足够她几辈子还的——
呆呆听闻,阁君主子索要的利息挺多的,还是利滚利的涨利息。
它大呆呆用身上掉的毛发想想都知道,主子肯定是要生生世世的还下去吧!
想想她这辈子永远被阁君主子欺压它大呆呆就觉得生命尤其美好。
它的终极目标就是——希望主子永远在阁君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呆呆姑娘也学会了自我安慰的一种新型方式。
那就是,它觉得主子早就在它大呆呆面前抬不起头来,因为它的个子小,主子要是抬头的话,一定无法看到它,所以只能低着头。
但是阁君主子高大威猛啊,主子得仰视他啊!
所以,为了主子也能够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呆呆姑娘决定,回去好好给主子记着利息,到时候个阁君主子做个“证人”,让它家主子百口莫辩!
可怜的柳云凡对此毫不知情,她依旧是开开心心的睡觉、开开心心的起床、开开心心的携了银子去聚香酒楼打点一切,开开心心的等待着酒楼的开张,最后开开心心的去了汉霄学府。
又一天之后的晚上,柳云凡再次去了太子寝宫。
她不请自来的原因很简单,那两万两银子花完了,她急切需要继续寻求补贴。
她记得上次顺手牵羊的时候,梳妆盒里面的银票不止两万两。
所以柳云凡想这次再将剩下的再偷一点儿过来,这样用不了几天她的聚香酒楼就可以重新开张、大张旗鼓的开张。
这是一个亮堂的夜晚。
月亮像是一个被啃了一口的烧饼,高高悬挂在空中。
微凉的月光,如水倾泻而下,缠绵悱恻、绵延万里。
洒满了古晋城的裸露大地,洒在了古晋城鳞次栉比的房屋上,洒在了婆婆娑娑的树梢头,最后终止在大街小巷大的角落里。
那参差的枝桠,缓缓将背影散落,像是深藏在水底交织生长的海藻。缠缠绵绵的浮动着,飘渺着……
太子寝宫后面的华丽建筑的高墙上,在月光缭绕的掩映下,“嗖”的一声,一个黑影攒动着跳了进去。
它如同一个黑色的恐怖的幽灵,没有丝毫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甚至它一闪而逝的那一刻,除了带起四周颤抖的空气,除了让让四周忽然变得阴冷、森然,再也无法给这清冷之夜灌注任何提示!
那幽灵跳跃着、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