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守又是半夜,直到乔莞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床沿睡着了。
乔莞又嚼碎了几根参须,凑上前用舌尖推入他口中,而后默默的退回来,继续守在一旁。
她从未见过他睡得如此的沉,心跳也不再像往事那么有力,就仿佛……仿佛会就此一睡不醒……
傅天琅习惯浅眠,平日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她稍有动弹他都会马上清醒,可如今……乔莞摸上他温热的唇,葱白的指尖只能感受到他鼻下微弱的呼吸……
乔莞仍在一旁守着,两眼充着红血丝,眼巴巴的盯着他的侧脸。
傅天琅躺在床上,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夜里安静,风拂着窗帘。
她一颗心跟着揪起,后来连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这话乔莞哪听得入耳,他如果没事,怎么会一直不醒?连她嚼碎灵参喂他,也不起作用。
晚上李宗堂和赵灵过来了一趟,见乔莞茶饭不思的守着,他轻抚白须,说道:“放心,他没事。”
*****
可她没想到的是,傅天琅这次昏迷,竟睡了整整三日。
只能把傅天琅背上身,吃力的将他带回李家。
乔莞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你紧张什么?他不过是晕过去罢了。”蛟女撇撇嘴,一副打算置身事外的模样。
“琅哥!琅哥!他怎么了?!”
乔莞不作声,低头不停的在他耳畔说话,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又用力的按压男人的胸口。
什么好了?!
“好了。”
乔莞“噗通”一声跳入湖中,划动四肢吃力的将他带回岸边,但还来不及查看对方的伤势,身畔又是白雾腾腾,蛟龙已经化作少女的模样与她平视。
他没有回应,身躯歪斜,一点点的往下沉。
乔莞满眼全是腥红,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她吓得大喊:“琅哥!”
却在这时,原本闭目调息的傅天琅倾身一咳,一口血鲜血突然喷上清澈的湖心……
乔莞一惊,正待爬起身。
乔莞抱着竹篓抬眼,只见一道阴风猛的从湖底涌出,白浪翻腾,将原本平静的湖面激出了一圈圈的涟漪,随后又像有什么东西被炸开,“轰”的一声发出了一道巨响。
水流声异常,一下下的敲击着洞壁。
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傍晚临近,原本平静的空气却突然变得异常暗涌。
她眼不敢眨,厕所也不敢去,眼巴巴的只等着她的男人出来。
她的神经绷得很紧,望一眼湖中的傅天琅,又望一眼仍在食煞的蛟龙,一等便是三个小时。
即便蛟女不说,她也知道这是除煞的最后一步,过了今日,傅天琅体内仅剩的一缕阴煞,总算是能清除干净了。
乔莞片刻不敢走神的盯着这一幕。
她望着他露在水面上的半截身体,见他闭目调息,仿佛入定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的任由身畔的蛟龙游走。
可今儿个她哪也没去,乖乖的抱着空竹篓子在岸边等傅天琅。
而云溪洞又是一个春日清冷,夏日微凉,秋日打霜,冬日直接零下的地方……如非不得已,乔莞宁可漫山遍野的跑,也不愿在洞中多待一秒。
乔莞的体质不如傅天琅,她是鬼差,体内总蕴着三分之一的鬼气,所以更怕冷。
几日后,天更冷了。
——
女孩似乎被揉舒服了,小小的咕哝一声后,在他怀中打起了细细的鼾声。
他眼神一暖,伸手轻柔她的太阳穴:“睡吧。”
小小的拢成一团,如猫儿一般蜷缩在他胸前。
“嗯。”他轻应一声,漆黑的眸在夜里静静的望着她。
“琅哥……”她在梦中呓语。
完事后乔莞舒服的趴在他胸前打盹,她半梦半醒,累得也没了意识,只觉得这副身体虽硬,远不如软乎乎的被褥舒服,但听着两人交织的心跳,她心中却格外安定。
男人兴致一来,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
他不作声,一眨眼已经将她抱起,扔上床……
尽管已经老夫老妻了,但乔莞那可小心脏还是狠狠的颤了下,迎上他危险黑亮的目光,扁扁嘴,咕哝道:“把头发擦干,小心着凉。”
他不知站了多久,赤着的上身还在不停的往下淌着水,仅着单裤,将一副精实的胸膛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
可刚回过身,冷不丁的便发现了站在身后的男人。
听着傅天琅在浴室中洗浴的响动,她撅着小屁股跪在床边铺床,一层、两层,非要铺得厚厚软软这才肯收手。
将要入冬的夜间开始打霜,乔莞怕冷的和老管家讨来一套新的被褥。
*****
虽然比预期的时间稍有延长,但傅天琅身上的阴煞确实少了,至少当她灵魂出窍的时候,看到他的体内除了一缕仍在魂魄中穿行的黑烟,已经找不到一点阴煞的痕迹。
偶然间,乔莞算算日子,不知不觉,竟又过去了一年零三个月。
就这么过了些时日。
乔莞盯着他在海中时而冒出,时而下沉的身影,无聊的把刚摘的李子全吃了。
到了海边,傅天琅又像往常一般将她安置在一旁,自己则熟练的下海捕鱼打猎。
刚才,她可是差点被这颗李子酸掉了大牙啊……
“喔……”乔莞的笑意僵在脸上,她有些纳闷的瞥了眼自己微湿的指尖。
“嗯。”他目不斜视,